连母一听这处罚就不大愿意,正想跟警察争辩,门口听到动静的连锐终于打起精神走了进来,朝老警察欠了欠身“对不起,警察同志,我妈她一直生活在村子里,不懂法律,有得罪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大家道个歉。我妈脾气急,情急之下打了连洪、彤叶和左小姐,我非常抱歉。作为人子,母亲的事理应由我这个做儿子的来承担,请大家在我妈年纪大了的份上,原谅她这一回,三位的医院费,误工费,我们都认。”
他诚恳的态度令老警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种因为民间纠纷引起的打架斗殴老警察本来就属意调解处理,打人的一方赔礼道歉,再赔医药费,双方达成协议就了事了。否则将这么个作天作死的老太婆拘留起来,万一她又在拘留所里作出个好歹来,也是麻烦一桩。
于是,他掉头向左宁薇三人,准备劝说他们接受连锐的赔偿,签个和解协议。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贺翊就领着周律师和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的法医过来了。
周律师上前一步,拿出自己的律师证,先向老警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客气地笑道“警察同志你好,我的当事人申请做伤情鉴定,有劳警察同志和史法医了。”
老警察一听就知道他们这是准备要走法律程序了,有心相劝,但周律师的这幅姿态,他心里也清楚,劝也白搭。所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另一个警察,安排法医做伤情鉴定。
连锐见了,神情一黯,眼神哀求地着傅彤叶“在我们过去这么多年夫妻情分的份上,彤叶,你就放妈一马。”
傅彤叶厌恶地着他“你好意思跟我提夫妻情分简直是侮辱这个词。”
说完,再也不理会连锐,跟着警察去做伤情鉴定了。
做完伤情鉴定出来,他们三人就到连母、连父还有连锐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的,没什么精神。
被连锐分析了一番利害后,连母这才晓得后怕,因而一见到傅彤叶,连忙迎了上去,讪讪地说“彤叶”
傅彤叶直接视她为空气,越过她往派出所的大门口走去,快到门口时,正好跟被审讯完出门的连大姐撞上。
傅彤叶脚步一顿,轻蔑地了连大姐一眼,转身就走。
“彤叶,等一下”连大姐叫住了她。
傅彤叶回头“还有事”
连大姐黑梭梭的眸子里一片真诚“彤叶,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的,你放心,我会教小意认你做妈妈,等他长大了,一样会给你养老送终,孝顺你的”
“够了,我不需要。”傅彤叶厉声打断了她。
连大姐怔了一下,委屈地说“彤叶,我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有钱,不愁没钱花,但咱们女人终究还是要有个儿子,没有儿子,再多钱也没人继承,终究还是一场空”
“愚不可及”风岚瞥了她一眼,挽起傅彤叶,“姐,咱们走,不要被脑残给传染了。”
姐妹俩先走,左宁薇与贺翊等人紧随其后。
到了连大姐面前,左宁薇着连大姐无辜委屈又不解的神情,深深地叹了口气,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一个成年人三观已经成形了,旁人想改变她根深蒂固的想法,比登天还难。
连大姐着他们都走了,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扭头往连锐的方向走去,低声道“爸,妈,阿锐”
“你这扫把星还敢回来”连母到她顿时恨得牙痒痒的,站起来就要打连大姐。
但被旁边的警察给阻止了“梁小红,你想进拘留所吗”
连母这才安静下来。那警察瞥了几人一眼,将睡着了的小意抱了出来“笔录已经做好了,案情后续有需要会通知你们的,请保持手机畅通。孩子抱回去。”
连大姐立即过去接过小意,抱在怀里,一脸疼惜的样子。连母了,撇撇嘴,到底没敢继续在派出所喧哗,她扭头向连锐,眼巴巴地问道“阿锐,咱们现在是回去吗”
“回去保安也不会给我们开门。”一直沉默的连父难得的搭了一句。
连母立即将矛头对准他“那你说怎么办”
最后还是连锐打断了父母的争执“先去宾馆将就一晚再说。”
到了宾馆,连母又开始生幺蛾子,一开始她嫌房费太贵,后来又嫌宾馆的房间太小,床没有别墅里的舒服。由奢入俭难,她不知道,这还只是开始,从今天起锦衣华服、豪宅美食都将与她无缘。相反,因为,她唯一的依靠,连锐从今天起即将沦为没房没车没工作的三无人员,还将背上一身的债务,余生都要在还债中度过。
出了派出所,街道两边的路灯依次亮起,傅彤叶回头着众人,强打起精神说“今天的事多谢宁薇、贺先生、周律师帮忙,害大家连饭点都没赶上,正好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一起去尝尝。”
左宁薇低头了一眼时间,原来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贺翊与周律师今晚确实帮了不少,于情于理,这顿饭该请,但着傅彤叶憔悴的神色,左宁薇觉得她这段饭可以以后再请。
傅彤叶出了大家的意思,扯着嘴笑了下“你们就当是陪我,不然我这会儿回去也只会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