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丽有些奇怪地道:“公主,你难不成要告状?”
赤真笑了笑,“告状?那是小孩儿才干的事。”
朵丽一听就知道她家公主要搞个大的,当即劝道:“公主,你千万不要冲动啊,这里可是大梁,不是吐蕃,可没有人能为你收拾烂摊子。”
不过好在,最终赤真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平静地度过了在金陵的最后一日,直到出那日早晨,折颜来辞别时。
朵丽见她家公主对折颜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折先生,你我师徒一场,等我回到吐蕃,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朵丽看折颜笑着推辞,显见得没品出味儿来,默默地为折先生捏了一把汗。
住在揽翠山房的日子,日复一日的全是恬淡和温馨。
白日里容璋就待在书房,林晚也陪着,不过她不识几个字,做不到红袖添香,只在靠窗的软塌上做做针线。
有时候见容璋累了,体贴地把一早备好的点心呈上来。
偶尔,容璋会在书房接待来客,这个时候林晚便会自觉地离开书房,或许因为她太过自觉,根本没有意识到,容璋从来没有向他的同僚介绍过自己。
日子一复一日温馨地往前走,等到林晚终于给容璋做好一件湖绿地宝相纹圆领袍子时,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
这天,他亲自将做好的夏衫拿水洗了挂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丁香看到了忙过来扶她,“姨娘,怎么又头晕了,可要叫大夫瞧一瞧?”
林晚摇了摇头,上回在国公府时,为了照顾容璋,她接连一个月没睡好,头晕这都是老毛病了,是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拿了大夫开的荣养丸吃着,也只能是慢慢养着。
没几日,容璋进了一趟城,关胜以为他是回府,或是去衙门办事,没想到车夫却直接将马车拉到了御街。
等世子爷吩咐他去玲珑阁,才明白这一趟进城,仅仅只是为了替林姨娘做一件饰。
且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回却并不再是梅花的图样,而是一只山茶花,这是从前没有过的,关胜有些好奇,却不敢多问,只得将图样拿去了玲珑阁。
等他将图纸递给掌柜的,又挑选了好的玉胚,再结了银子出来时,却已经不见了容璋的踪迹。
他不是“腿脚不便”能去哪里啊?
关胜问那车夫,“世子爷去哪里了啊?”
车夫指了指旁边的天一楼,关胜赶紧小跑进了步子,疑心是主子爷出了事情,否则怎么不继续装病了,可等他寻摸到天一楼的二楼,才现三爷为何不装瘸了。
佳人在前,何敢以残疾之身示之?
窗边站立的那个女子,身段如烟似柳,周身散出一股书卷气,而她一张脸也是极为出色的,气度更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傲气,就好似长在雪山的寒梅,美则美矣却并不好叫人靠近。
可这样的一个清冷美人,在看见自家主子爷后,竟然热泪盈眶起来,“子襄,别来无恙?”
子襄是容璋的字,只有极为亲近的人才知道,且观这女子一见自家主子就掉金豆子,该不会是自家主子爷的旧相好吧?
既然是世子爷的旧相好,关胜不由得打量仔细一些,这一打量就直接惊掉了下巴。
和林姨娘也太像了吧?不过气度却是南辕北辙。一个是艳丽的红色山茶花,一个人清冷的雪白梅花,正是因为气度的大不相同,关胜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过不应该说是她像林姨娘,而是应该说林姨娘像她,很明显眼前这个女子要比林姨娘年岁大一些。
这一刻,关于林晚,关胜许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却全都有了清晰的出口——林姨娘不过是眼前这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