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瓶是曾祖在景德一代购得,一批只有十二只,你不妨砸的动静再大些,把府上所有人都嚷过来。”
赵轩辉踩着一地的碎瓷片进屋。
李淳令放下了手中的花瓶。
“陛下圣旨已下,你收拾收拾,后日随祖父启程,”赵轩辉看着李淳令,“我派人查问了,宫中生的事情被陛下遮掩下来了,你以后不提,大家总会忘记的。”
李淳令凄然一笑:“好一个都会忘记!我生在京城,养在皇宫,那岭南是什么地方,瘴气横生,虫蛇遍地,我怎么能去!”
赵轩辉无言地看着她。
“你看,我和李意清都姓李,可是她不高兴,皇伯父便不惜将一个侯府外放,”李淳令目光空洞,“皇伯父对我也很好的,他不知道我体弱多病吗?”
赵轩辉看着她,半响,才道:“如果有人蓄意伤害我的孩子,我只会比陛下更恼怒,又怎会全其脸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现在侯府荣华具在,丑闻未露,实在是极好的情况了。
李淳令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淳令,说到底,此事是你错了,”赵轩辉犹豫片刻,上前扶着她,语气温和,“去岭南未尝不好,那里山清水秀,也没人会知道你曾经的过失,只知道你是来自京城的名门淑女。”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望着赵轩辉认真的视线,李淳令宛如被烫了一般,匆忙移开视线。
昌南侯爵府全家出城赶往岭南时,李意清正和盛蝉、柳夕年在马场上。
原先定在四月底马场骑马,因着盛大将军奉命接旨前往边关,盛蝉一直抽不出时间,故而拖到了五月。
盛蝉是盛家原配嫡女,但是盛母身体不好,在盛蝉三岁便撒手人寰,盛大将军守了两年,才续娶了现在的妻子张氏。
张氏出身名门,膝下养了两子一女,此番盛大将军前往边关,将大儿子带在了身边。
“盛复银年方十岁,怎么就去了?”
柳夕年与盛蝉同住宫外,来往密切一些,自然都认得盛家人口。
盛蝉半倚在棚子下,“我爹说边关不稳,西边大夏野心勃勃,带复银去,也是为了历练。”
盛大将军成婚晚,三十出头才得了盛蝉,现在已经五十多岁。
盛家祖上没有什么大官,直到盛大将军出头,盛家才在遍地贵人的京城有了起色。
不同于家族流传,盛家的功名都是盛大将军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场凶险,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盛大将军身体再好,也禁不住连番操累。
“大夏才安分了不到十年,没想到……”李意清看着盛蝉微微闭目,兴致不高的模样,出声道,“今日纵马,只为畅意,不论其他。”
柳夕年也道:“正是,今日天高气爽,微风阵阵,正是适合骑马。”
盛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今日你也上场?”
柳夕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新做的衣裙,又看了眼棕黑漂亮的骏马,佯装叹息,“我这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盛蝉皱了一早上的眉头微微松开,忍不住笑着看向李意清,“你还记得上次骑马吗?她骑术不精,又娇生惯养,大腿被磨破了,后来一见我就要打我。”
李意清自然记得,也含笑看了柳夕年一眼,“时间一晃两年,不知道柳先生骑术进步多少。”
柳夕年对两人调侃毫不在意,命人取来骑装换好后,骑上了马,刚开始还有些不熟悉,接着找到感觉,倒是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