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以后砍柴的事,和我说一声就行了。”宋德发抹了一把汗说道,“一点小事,以后就别给鸡蛋了。”
“二哥是好心,但也要顾及二嫂呀,别为了这点事吵架。”江晚月笑着说道,“不过家里确实没人会砍柴劈柴,二哥,你要不然这样,咱们按城里价格来算,一分钱两斤柴,怎么样?”
宋德发一听愣住了。
村里之前有人砍柴拖城里去卖,因为政策不允许私人买卖,都是偷偷卖,要么卖不出去,要么被发现全部没收,还会被抓起来关三天。
有时候运气好遇到买柴的人,却被人嫌弃柴太湿了,不断压价,价格常常会被压到一分钱四五斤柴。
四弟妹是城里来的人,完全不知道一分钱两斤柴对人的诱惑有多大。
宋德发开口道:“一家人不必说钱的事,以后每隔几天我就给你送点柴过来。”
“二哥要这样说,我就不敢麻烦你了。”江晚月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河那边的万老三吧,他应该……”
“别问了。”宋德发忙打断她的话,“既然你非要给钱,那就按照一分钱四斤柴的价格来吧,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江晚月摇头。
不得不说,宋家男人都是好品行,就是不知道原身的丈夫宋德盛,怎么就抛妻弃子在外头另有了小家呢?
不过,宋德盛好些年之后才会找回来,现在不想这个渣男的事。
夜里下了场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江晚月明显感觉到变冷了。
床上薄薄的被子盖在身上完全不够,三个孩子缩成一团。
早上起来,华子一直在吸鼻子。
江晚月用热毛巾给他敷了敷,心里思忖着,得赶紧买棉花做一床新被子,不然这么下去,一大家子人都得感冒。
用餐结束后,还在下雨。
下雨暂时不需要上工,就连上学也停了,因为教室漏雨。
“我还是得去一趟学校。”江晚月换了双破鞋子,“怀之,英子,你们俩在家带着华子。”
很多一二年级的孩子没有包,课本每天都是扔在桌里没有带回家,这一下雨,本肯定会淋湿。
这年代不能高考,教育被压制,孩子们并不觉得知识可贵,自然也不惜课本,但她是老师,不能听之任之。
家里没有伞,江晚月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往学校方向走。
还没走多远,迎面就碰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同为知青的林锦。
林锦着江晚月,捏紧手指道:“你以为成了老师,就了不起吗?”
她以为,江晚月男人死了后,会和她一样天天下地干活,慢慢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农妇。
昨天晚上却听人说,江晚月去小学教了。
当老师,是所有知青最想干的活,可却轮不到她们头上。
可想而知她有多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