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诧异地望向青葛:“是青大人呢?”
宁王道:“是,其中缘由,今日今时我已经不想细讲,可她就是我的王妃,是承蕴的亲生母亲。”
皇上紧紧盯着,一字字地道:“也就是说,你的暗卫背叛了你,她和夏侯氏联合起来欺瞒你?”
到底是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人,此时一阵见血,说出了关键。
宁王笑道:“什么叫欺瞒?男女之事,哪来的欺瞒?她就是恋慕我,要嫁给我。”
他望向青葛:“是不是?”
青葛知道,他们要想走到明路,那就必须向皇室解释当时她替嫁一事,而这是很难解释的。
于是她便顺着宁王的话道:“殿下说的是,我恋慕殿下,向往着殿下,无论以什么身份,我都要留在殿下身边。”
宁王握着青葛的手,望向皇上:“父皇,你都听到了,我们两情相悦,不管什么身份,我们都要结为夫妇!”
皇上听得这话,气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的,他本就还在病中,身体虚弱,如今被这么一气,那更是气都喘不上来。
皇上:“你,你简直要气死我!”
他气得手都在抖:“你
明明可以先和朕讲起,朕自然设法帮你,你又何必要把事情闹到这一步,你知道内外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在盯着你吗?你能让我省省心吗?!”
他说这话,声音发颤,痛心疾首。
宁王听这话,眉眼间便染上几分苦涩,他笑望着皇上:“父皇,这些年你对儿臣纵容宠爱,儿臣心里何尝不知?如今儿臣手握兵权,不知遭多少人忌惮,儿臣并无野心,可如今奸佞当道,进献谗言——”
说到这里,旁边太子神情微变,他无奈地望着宁王。
一时也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将这种话说出来,这分明是要捅破窗户纸!
皇上此时脸色也是铁青,他紧紧攥着手中镇纸,手指颤抖。
宁王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道:“儿臣愿意放下兵权,抛弃一切,从此粗茶淡饭,我们一家三口寻一处安静所在,好好过日子!”
皇上气得一把将手中镇纸扔出:“你疯了是不是,你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如今自己身体不济,几位皇子勾心斗角,他对这个儿子多有倚仗,结果他竟然为情所困,就这么扔下一切!
皇上恨铁不成钢!
宁王拉着青葛,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之后,他沉声道:“父皇恕罪,可儿臣已经五年夫妻分离,饱尝相思离别之苦,如今大彻大悟,便是权势滔天又如何?若家不成家,天下再大,与我何干?”
他跪在那里,低首,沉声道:“便是坐拥河山,若家宅不宁,活成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也是长夜漫漫不能寐!”
这话说得沉痛,却是话中有话,一语双关,直指皇室之争。
太子脸色煞白,他艰难地闭上眼,缓慢地跪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如今以他的处境,确实什么都说不得,但是如今皇弟在替他说。
他说得大逆不道,他只能陪着他一起跪下。
皇上听宁王此言,便如同被击中了痛楚一般,怔怔地愣在那里,半晌不能言语。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颤抖地抬起手,指着宁王的鼻子痛骂:“逆子,逆子!滚,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