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爱军,我懂了。"王东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你就按规矩办事吧。难为你了"
郭爱军紧抿着嘴唇,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他转过身,大步走出了屋子,直面着外面愤怒的人群和暴雨冲刷下的泥泞街道。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混合着他的汗水,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以一种几乎是吼的声音向士兵们下令。
"按军法处置,立刻执行!"郭爱军的声音穿透雨幕,坚定而有力。
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行动,将岳小兰带到了一旁的空地上。雨水和泥水交织,模糊了视线,却掩盖不住即将上演的悲剧。岳小兰被迫跪下,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只有一种深深的平静和对往昔的不舍。
王东升在屋内,背对着窗户,他不敢去看那即将发生的一幕。耳边传来枪栓拉动的清脆声响,那是死亡的前奏。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枪声划破了雨夜的宁静,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王东升紧闭双眼,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十五分钟后,人群散去了。雨幕之下的郭爱军视线中的庐州那轮廓变得模糊而扭曲,街道成了积水的河流,反射着惨白的天光,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建筑物的残骸如同巨兽的遗骨,散落在各处,被雨水冲刷得更加破败不堪。墙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霉菌,如同一幅凄凉的画卷那白墙上的两个弹孔是那两个女人生命中最后的印记。
郭爱军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淋湿他的军装,那冷冽的雨滴打在脸上,他有些发愁,他知道,自己刚才下达的命令,估计让那个倔老头一辈子也不搭理自己了。但作为一名军人,他更知道老百姓对于孔雀军残党的恐惧。因为无论是权贵收养的孔雀军姬妾,还是到处烧杀抢掠的孔雀军残党,在民众眼里都是老虎只是有的老虎是家养的,有的老虎是野生的。所以老虎就该死这是最简单直白的逻辑无关于情感和道德。
此处地势很高,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庐州中心那座巨型电视塔依旧静静地屹立那里,他看着那座电视塔发了会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推门走进了王东升的别墅。郭爱军小心翼翼的走进屋内,轻声地对王东升说:“王老师,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和下面人说好了,都可以统一口径说是外面的抓住的这两个女人。不过师哥那里我只能实话实说,希望您能谅解。”
过了良久,王东升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郭爱军。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无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认命。
"我明白,爱军。"王东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这个世界变了,我们都得学会适应。你你已经尽力了。"
郭爱军看着王东升,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位昔日的恩师,这位在末世中依然保持着一丝学者气质的老人,心里一定承受了很大的打击,但他真的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毕竟武廿无优待这些高级知识分子,是为了知识的传承。而他就是遏制这群人变成真正末世权贵的皮鞭。毕竟孔雀军这种事太敏感了,就像是养老虎,今天你敢让这些权贵“养老虎”明天难保这些老虎不会吃人。今天他唯一感觉抱歉的只有在自己老师门口枪毙他的小妾。
郭爱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向王东升敬了一个军礼。"王老师,我理解您的痛苦,但请您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大的正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但眼神中却难掩愧疚。
王东升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郭爱军不必多言。他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选择。他没有责怪郭爱军,因为在这个末世,生存和秩序比个人的情感更为重要。
"去吧,爱军。"王东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力,"告诉他们,我王东升没有怨言,只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好一些。"
郭爱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东升的家。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王东升来说是多么艰难,但他也知道,这是必要的牺牲。在这个末世,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每个人都必须为了更大的目标做出选择。
雨还在下,庐州市的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雷声和雨滴击打地面的声音。郭爱军走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军装,也冲刷着他的心灵。他知道,这个决定会让他背负一生的愧疚,但他也知道,这是他作为军人的责任。
而在王东升的家中,老人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雨幕。他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有一种深深的哀伤和无奈。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而他,也必须学会适应这个新的世界。
夜深了,庐州市的灯光渐渐熄灭,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雷声,像是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悲凉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