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隐景炼气法》虽然没有说泥丸秘藏的准确位置,但从功法运行路径来看,泥丸秘藏是出自大脑。”
许应转过身来,对丁泉的尸体道,“我了解了你的傩法运行路径,又知道你的傩术招式,所以杀你非常简单。你不应该杀掉韦陀,他的功法我没有见过,一时间破不了。”
蚖七从大殿屋顶游下,连忙道:“你对尸体解释什么?天亮了,咱们快些走,否则便会被堵在石山上了!”
许应一瘸一拐的跟上他,道:“我怕他死得不明不白。我听村里人说,死得不明不白,就会变成厉鬼。”
“你信这个?哄小孩子的!”
他们刚刚走出破庙,便见石山神黄思平站在庙门外不远处。
许应和蚖七心中凛然。
他们此刻都有伤在身,如果再被黄思平拖住,肯定在劫难逃!
黄思平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自顾自道:“你们下山之后不要往西北走,我昨日得到消息,那里有许多山神、草头神都在等你自投罗网。你们走西南,沿着庵子岭、涧山走,那里的神灵去了西北方。”
他化作一头三足妖狼,向山下踉跄走去,道:“到了涧山,你最好洗个澡,你一身血污,气味很重,妖神可以根据气味追踪到你。”
许应唤住他:“石山神,你为何放过我们?”
黄思平停步,回头瞥了许应一眼,想了想,道:“大概因为你妖性难驯,人性未泯吧。这些东西,我从前有过,投靠阴庭做了石山神便没有了。”
他一瘸一拐下山,道:“你若是人,便是人族之异类,若是妖,便是我妖族之奇葩。我很期待,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许应笑了:“我肯定是人,不是妖!”
那妖狼钻入山林,幽幽道:“别那么肯定。你身上的野性比我要浓烈,万一哪天你现出原形,说不得把自己都吓一跳。”,!
短一瞬间,无数根须便扎入他的血管,侵入他的心脏!
韦褚呆了呆,回头难以置信的看向身边人。
丁泉看着他,眼里噙满泪水,哽咽道:“韦兄,是他逼我的,你别怪我!他说出《泥丸隐景炼气法》的时候,我便不得不杀了你,我不想被周家诛九族啊!我家里有媳妇,还有三房小妾要养,我也是可怜人儿,你知道的……”
韦褚脸色涨红,口中有血涌出,艰难的吐出最后一句话:“我救过你的命……”
丁泉落泪,大哭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不会辜负你的救命之恩。所以你放心的去吧。你死了之后,就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了!”
韦褚皮囊和衣裳炸开,鲜血四处流淌。
他的血肉赫然变成无数根须,甚至连大脑,也是无数根须缠绕在一起形成的形状!
“我不能让周家知道,我抄录了一份《泥丸隐景炼气法》!更不能让周家知道,我把手抄本丢了!”
丁泉面相渐渐凶狠,对着人形根触道,“你要怪,只能怪许应!怪许应这个刁民多嘴!是许应杀了你,不是我!韦兄,我这就送这刁民去见你,为你报仇!”
他的手掌放在韦陀肉身生长出的根须上,傩术爆发,那些根须在飞速向上生长,很快长出一株大柳树!
柳树盘根,树根靠近树身部分生长出一张面孔,与韦陀有些神似,脸上还带着震惊之色。
柳树的树冠越来越大,渐渐笼罩破庙,柳枝万千条,一条一条垂落下来,随风摇曳。
丁泉站在柳树下,抬头看向许应,目光凶恶:“刁民许应,你杀了我的救命恩人,今日本官要为韦大人报仇!”
许应没有说话,突然大雄宝殿上传来吭哧吭哧的笑声,蚖七苏醒,从殿檐处探出头来,笑道:“你这人倒好,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要怪罪在其他人身上。你夸自己自幼读书,我看你读书读到狗头里去了!”
丁泉面色一沉,柳枝唰唰作响,向蚖七卷去,冷笑道:“妖孽,你懂什么?韦兄是我救命恩人,杀他的人是许应,帮凶是你这条异蛇!我为救命恩人报仇,诛杀你们两个败类,义薄云天!”
蚖七身形窜动,以三丈身躯为拳脚,躯体一弯一折,便施展出象力牛魔拳的拳法,气血激荡,将近身的柳枝逼退!
他身形游走,各种拳法施展开来,体内象鸣阵阵,冷笑道:“姓丁的,人家说我是毒蛇,是妖怪,我看你才是毒蛇,是妖怪!你身上连一丁点的人味都没有!”
丁泉大怒,痛下杀手,蚖七顿时连连受创,岌岌可危。
许应走出大雄宝殿,认认真真道:“丁泉,我刚才细细琢磨《泥丸隐景炼气法》中的傩法傩术,发现其中的傩术破绽颇多。”
他鼓荡残存气血,在身后勉强形成象神煞体异象,道:“你的傩术和不死之身,其实没有那么难破。只要寻对位置,杀你易如反掌。”
丁泉心头微震,冷笑道:“你唬我!《泥丸隐景炼气法》我学了八年,你就算偷到手也不过仅仅半天,能瞧出我的破绽?”
许应一瘸一拐的向他走来,身后的象神煞体也是一瘸一拐,笑道:“《泥丸隐景炼气法》有独到之处,但也只是一门粗浅的傩法。我钻研妖族功法五十余篇,《泥丸隐景》是最粗陋的。可见,周家并未传授你高深傩法。”
丁泉哈哈大笑:“妖族功法最高境界就是采气期,给傩法提鞋都不配,你居然还有脸说我的傩法粗鄙?”
他心念一动,无数柳枝翻飞,如毒蛇大蟒,四面八方绞来!
与此同时,另有无数柳枝穿梭来去,对付蚖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