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沉中,他忽然做了一个混乱而漫长的梦。
梦里,他看到自己身穿一套华丽的锦缎衣衫,形制乃是中原样式,站立在一艘足有七层高的华美楼船甲板上,凭栏远眺。
楼船上雕梁画栋,描金绘银,极尽奢华,四周更有许多甲士,执戟佩刀,威风凛凛。
即便明知是梦,袁铭也感受到了梦中自己的意气风发。
只是还没感受多久,眼前画面忽然一变,自己就负伤狼狈地从楼船上跳出,身后则有一个身穿对襟短袍的短发少年提弓追杀。
在情急之下,他不得已跳下楼船,掉入滚滚洪水中,浮沉远去。
之后,他又看到自己,躺在泥泞的滩涂上,一个胸口有着虎头刺青的魁梧大汉,正俯身在旁,粗鲁地捏着他的嘴巴,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而迷蒙的视线中,隐约还能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正驻足朝这边观望,其中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白衣女子,头戴斗笠,白纱遮面。
袁铭努力睁开双眼,想要看清那人模样,只可惜还不等他看清楚,眼前景物变幻,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漆黑山洞中。
山洞内,他正与一群南疆野人,被手铐脚镣一个连一个捆在一起。
他一抬头,就看到赤着上身的胡扎,肩扛着一口大刀,下令道:“杀了,全给我杀了……”
下一瞬,袁铭猛然睁开双眼,惊醒了过来。
睡醒的他浑身冷汗淋漓,胸膛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头脑仍是有些涨疼。
方才附体他人的景象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转醒而变得模糊,反而无比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就像是他失去的记忆,苏醒了过来。
“那是真实在发生的……”袁铭喃喃沉吟道。
此刻,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就是那个出使南疆的袁将军独子,只是不知为何被人追杀落水,一番辗转过后,这才流落到了碧罗洞。
(本章完),!
后,袁铭便牵着三匹骏马返回马厩。
按照原主的工作,应该先给马匹刷洗,之后喂食豆粕草料。
他打算回去之后,想办法在府中走动走动,找找关于那位袁将军独子的相关东西。
只是临近回到马厩所在的院落时,袁铭忽然路遇了两个身材高大,样貌奇特的中年男子,从另一侧的院落走了出来。
这两人,身上都穿着样式独特的皮甲,如同各自套着一件红褐色的背心,只将胸腹位置护住,而手臂则没有遮盖。
这背心一样的皮甲上,赫然有一道道不知是压上去,还是刻上去的符文印记,一看就是修行之人佩戴的法器。
而那两个人,左边一个与中原人士样貌并无不同,只是皮肤稍显黝黑,五官硬朗,颇有棱角,一头及肩的黑色长发披散,略显凌乱。
右边一人,圆脸塌鼻,阔口大耳,头顶剃了光头,只在周围留了一圈短发,双耳上挂着两个硕大圆环,模样打扮与南疆人十分相似。
袁铭之所以会注意到他们,更多也是因为后者。
他有些不解,大晋国的京城,堂堂将军府里为何会出现南疆人?
也不等他看清楚,那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袁铭只得牵马回了马厩。
正在这时,袁铭只觉得两耳“嗡”的一响,脑子一沉,一阵天旋地转的翻身栽倒。
……
一转眼间,袁铭在自己的屋内悠悠醒来。
“回来了……”袁铭怅然若失,喃喃自语道。
在他身前的床榻上,形制古朴的青陶香炉正摆在他面前,上面插着一根纤细黑香,另一根则已经燃烧殆尽,只剩下最后一点火星逐渐熄灭。
随着所有光芒彻底熄灭,香炉再次化作一道星光,流入了袁铭的手臂中,消失不见。
袁铭只觉头脑有些涨疼,稍作休息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催动一缕法力渡入手臂,又重新将香炉取了出来。
这一次的附身,虽然没能再次降临到那个小皇帝身上,没能得到《九元诀》的下部功法,但获取到的信息,却带给了他极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