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越轻轻地将笔记本打开，面带微笑地看着王国涛，像是聊天的语气，问道：“王国涛，你应该已经吃过早饭了吧？”
只见王国涛默默地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询问什么事情，那个老师就是被我杀害的。”
白清越不禁感到有些惊讶，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王国涛一眼，心中暗自嘀咕着：没想到经过这一整晚的思考，他竟然真的想通了一切，并决定主动坦白交代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一旁的徐慕言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语气平静地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直接告诉我们，你的作案动机究竟是什么吧。”
王国涛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开口说道：“那个女人，她真的该死！”
听到这里，白清越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追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经常会在她们那个小区里送外卖，而平台系统常常会把那个女人的订单分配给我。”
王国涛接着说道：“然而，有一次，当我快要到达送餐时间的时候，我一直不断地给她拨打电话，至少打了二十多个，但那个可恶至极的女人却一个电话都不接听。当时，我手上还有其他顾客的订单，如果继续等待下去，我肯定会全部迟到。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去配送其他客人的单子。
可让人气愤的是，这个女人在规定的时间过去后，居然连一个回复的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而是直接在平台上给了我差评。由于这个差评，我遭受了平台严厉的处置。我曾多次拨打她的电话，渴望她能够站出来，向平台的领导澄清事实真相。可是，当我再次拨通她的电话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女人毫不留情地拉入了黑名单！”
说到这里，王国涛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语气也越发激动。
白清越完全能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作为一名外卖小哥，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订单和各种各样的人。
一个差评，或许意味着他一整天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而遇到像杨丽娜这样拒绝接听电话的人，内心的烦躁与焦虑更是难以言喻。
紧接着，只听王国涛继续说道：“万万没想到，昨天命运的齿轮竟然再次将我与她的单子交织在一起。原本，我并没有起杀心，敲响她的门后，我只是希望她能帮我去向平台解释一下。但她却态度坚决，怎么说都不愿意。既然她如此决绝，那干脆大家都别活。”
白清越刚刚对王国涛涌起的一丝同情，在听完他说出这些话后，瞬间烟消云散，心中仅存的只有失望和愤怒。
白清越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地说道：“这么说来，你是临时起意想要杀了杨丽娜的了？”
“是。”王国涛目光坚定，一口咬定自己的口供。
白清越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的眼神变得寒冷起来，冷漠地说道：“你是不是把我们这些警探当傻子呢？嗯？”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威严和压迫感。
接着，她的眸光一冷，声音更是冰冷如霜：“王国涛，我们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迷药的残留。如果你是临时起意杀人，又怎么会随身携带迷药这种东西！还有，你扔在旧衣回收箱内的黑袍子又怎么说？大白天的，至于穿黑袍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吗？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听到这里，王国涛的表情突然一怔，他显然没有预料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警探们给猜了个正着。
面对白清越的质问，王国涛自知无法再抵赖下去。索性，他直接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徐慕言突然在旁边开腔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帮我解答一下。”
“什么问题？”王国涛有些意外地望向徐慕言。
“你选择动手的时间，应该是你早就算计好的吧。”
只见徐慕言一边翻动着手头的文件，一边说道：“根据这些资料显示，你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按照大数据的推送规律，你和你的家人们或多或少都会刷到一些与教育、学习相关的视频。”
“因此，你肯定知道杨丽娜除了担任小学教师这一身份之外，还在互娱直播平台上当博主做直播。我想要问的是，你如此毫不避讳地当着直播间众多观众的面，用绳索将杨丽娜活活勒死。你这样做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还能是因为什么？她不就是个主播嘛！死在她自己的直播间里，顺便帮她涨一波粉丝，她可得好好谢谢我才对啊！”
王国涛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
白清越见状，不禁皱起眉头。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之间，然而，对于王国涛这样的人来说，他每天都要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拼命地为顾客送餐，承受着超乎寻常的工作压力。
他每天早上醒来，心中所想的只有如何努力挣钱，以让家人过上更美好的生活。
然而，杨丽娜的行为却成了点燃他内心怒火的导火索，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白清越轻轻叹息一声，站起身来，缓缓地将笔记本合起。
当她走过王国涛身旁时，轻声说道：“我相信，你原本是心怀善良之人。希望今后的你，在生活中能够多一些宽容和理解，有时候，退一步便能海阔天空。”
“呵呵，我还有未来可言吗？”王国涛似乎带着一丝自嘲的语气说道。的确，也许他已经没有了未来。
正当白清越拉开门准备离开审讯室时，忽然听到王国涛低声说了一句：“白清越，你难道真的认为，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说什么？”
白清越满脸疑惑地看着王国涛，这时，徐慕言也走到了她的身边，同样好奇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