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节帅若不答应,咱今日便不走了。”
“好。”李瑕道:“关阁长若不急着回宫,我也想留關阁长用饭。”
受厘殿,赵衿正踩在地毯上逗着她的猫玩,宫娥捧着饰物穿梭而过,内殿之中,阎容正站在一块大铜镜前试着衣服。
她披了一身红霞帔配着长裙,既显端重又艳丽,眸光一转,又有些苦恼。
“太厚了些。”
“贵妃,这十一月天,不厚呢。”
阎容自笑了一下,熠熠生辉。
小宫娥有些移不开眼,退下时心中还自语不停。
“贵妃这心情真是一日雨一日晴呢。”
远处,关德匆匆跑来,进殿禀报了一会,之后内殿便传来物件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外殿的赵衿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询问。
之后便是哭嚷声响起。
“不许不去,好带我出城玩的,你好的。”
“我病了,去不了了。”
“你才不像是病了,我就要出城玩……”
小宫娥转回内殿,只见阎妃坐在那望着夕阳,半张脸上满是落寞,全无了方才的明媚……
李瑕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夕阳,忽想到了赵昀。
前几日的觐见,他与赵昀了很久,是历次面圣中最久的一次,足足谈了四个多时辰。
当时李瑕仔细解释了为何放弃构垒守蜀之策,以及对西南局勢之后看法。
谈到最後,赵昀很长时间都是抚着额头的。
也许是头晕?
且有几次,分明是耳鸣了,饮酒有些呛咳。
算起来,大宋历代皇帝平均活不到五十岁,赵昀怕是没几年了。
旁人感受不到,身边的有心人必然有所察觉。
那阎容的心思根本不难猜。
她还年轻,皇帝一走,她根本无法凭借瑞國公主的情份维系后半生的尊荣,甚至性命都难保。
除非当上皇后。
没人知道还有几年光景让她谋划,但她在外廷已仅剩李瑕这一个助力,李瑕却只有几日便要回蜀地了。
李瑕感受得到她那份急切。
她想见上一面,服他助她登上后位……
但李瑕很清楚,他做不到。
就阎容那妖冶的姿态,祸乱朝政的名声,哪怕刺杀了谢道清,满朝文武也不可能同意皇帝立阎容为后,皇帝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
她也什么都给不了。
让李瑕当史弥远?
不可能的,哪怕没有贾似道,还有程元凤,还有江万里、叶梦鼎……满朝上下数百人压在那,他根本没实力,也没心力去与他们争权。
阎容只有她那镜花水月的妄念,不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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