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严云云被人用力一推,踉踉跄跄被赶出来。她换了一身颇华贵漂亮的裙子,只是额头上还贴着药膏。
“有本事再拿老娘啊……”
“云云!你没事吧?”
严云云才转头,语气便淡了下来,道:“多谢李郎君关心,有事,被贾似道污辱了,死心吧。”
李昭成一愣。
严云云再一看,见街边停着几辆马车,径直过去。
李瑕正在与担架上的陆小酉说话,一旁还有人在给陆小酉治伤。
见严云云过来,李瑕摇头道:“你何苦骗他?”
“阿郎久等了,早知是阿郎亲自来了,我便不闹了。脸怎么了?”
“没事,跟范文虎打了一仗,我又赢了。”
“恭喜阿郎与吕文德亲上加亲了,阿郎怎知我与李郎君说了什么?”
“你看他那样子。”李瑕用下巴指了指李昭成。
严云云问道:“那又怎知我是骗他的?”
“从你被捉至贾似道进宫不过半个多时辰,他岂有空动你。”
“那阿郎猜错了。”严云云整理了一下裙摆,“衣服都撕烂了。”
她还向担架上的陆小酉笑了一下。
陆小酉脸一红,偏过头去,不敢说话。
“你别招小酉。”李瑕道。
“打个招呼而已。”
严云云其实不认得陆小酉,这不归她直接调派,不过是知道这次来临安的八百人往后必然要被李瑕重用,打过招呼便与李瑕随意闲聊,道:“贾似道不过是吓唬我,扯衣裳之后,大概觉得清白女子才怕破身,这招术对我这种人没用。”
“说了,别再妄自菲薄。”
“好,并非是想妄自菲薄。”严云云得意笑了笑,“是想说贾似道真对我起意了,我还行吧?这次勾了个宰执。”
“真没事?”
“真没事,他裤子都没脱便得了范文虎的消息。但没骗阿郎,他真看上我了。”
陆小酉脸更红,李瑕只好让人抬他到马车上治伤,随口还考校了严云云几句。
“嘴上占便宜没用。你觉得贾似道这次为何输了?”
“一输在胆魄,不敢坏规矩先手杀阿郎;二输在轻敌,以为随手撩拨两下就能借皇帝的刀杀阿郎;三输在傲慢,既想逼程元凤、叶梦鼎、赵与訔对付阿郎,又想敲他们的权,自以为控得住火候。他这人,凡事都想掌控,太傲。”
“你也傲慢。”李瑕道:“你沾了贾似道一样的习气,凡事反推出来之后就沾沾自喜。反推是叫你学教训,但这事太彰能耐,会叫人得意忘形。”
严云云一凛,收了笑容,老老实实应道:“知道错了。”
“说你为何会被捉?”
“我疏忽大意,没能留意到被盯上了……”
“还是同一个错,你嘴上自谦太多、心里反而太傲慢,一得到贾似道的消息就全力出手,从你听到消息,觉得‘贾似道被爆炸惊慌了、露破绽了’的那一刻你就输了。当时为何不想想,凭什么你能比他先得到对手消息?你在临安有几个人,他有几个人?”
“我错了。”严云云头埋得更低,道:“我当时看到胡真,还在想我比她能耐……心里有些傲了。知道错了,会改。”
李瑕已走到自己的马车前,道:“走吧,准备一下回川蜀,这次是真没人能拦我们了。”
“是。”严云云认真应了一句。
“训完了,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