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德虽破口大骂,出乎意料的是,倒也没有太过暴怒如雷。
毕竟戎马一生,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
「娘的,老子还是不信,再等等后续的消息。娘的,也许我四子能把鄂州拿回来,史俊连两万人都不到。」
「大哥啊,鄂州能丢,可见这两年来恩相的变法失了民心,再要拿回来只怕是难了。」
吕文换对这大宋朝的内优外患早已有所察觉,甚至他自己就与原本守襄阳的高达有矛盾,与高达的部将
有隔阂。
吕文德赤清楚这些,但没那么在乎,道:「那就是等老子除了李逆,带着他的脑袋去拿回鄂州。」
「我是怕鄂州一丢,再攻李逆就难了。一则将土们家卷田产都在鄂州,容易军心不稳;二则史俊、姜才随时可以切断我们的后勤,甚至进逼临安……」
「老六你是哪般主张?」吕文德喝道,「都把李逆围困在这了,还能放他走了不成?」
趁着我们与李逆之战,驻兵越来越多。战事
「蒙元借着开榷场互市之名在鹿门山筑垒,又趁着我们与李逆之战,驻兵越来越多。战事再拖下去,万一让蒙元渔翁得利……」
「再拖下去?李逆还能撑几天?他拿什么撑?!」
吕文德一发火,身上的灸针晃晃悠悠,抖得厉害。
丘震亨连忙给他拆针,嘴里劝道:「少保不必动怒。」
「亲家你来告诉老六,那句话怎么说的,平叛大业只差这最后一步,这狗老六想要气死老子。」
「六将军啊,为山九仞,功归一篑,多难得才将李逆包围到这个地步,你教少保退了不成?」
吕文焕道:「若最后还是要与李逆和谈,那不如趁早和谈。」
「等他成了死人你再说和谈。」
吕文德十分生气,但因身上的灸针还没拆完,不能像年轻时候那样打吕文焕两下。
他遂深吸了两口气,语重心长道:「朝廷之所以与蒙元和说,因为那是胡虏,取不了大宋的天下。李逆不一样,那是想取代赵氏社稷的,朝廷不可能与李逆和谈。」
吕文焕道:「可眼下之局面,若能让李逆与蒙元……」
「老子知道你怕什么,被蒙元吓破了胆的废物!老子一辈子都在与蒙古人打仗,多少次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这么说吧,蒙古人不会水战,不会对朝廷造成威胁,先灭了李逆,鄂州自然就拿回来了。」
吕文德这一挥手之间,颇有英雄气概。
吕文焕拗不过这个大哥,只好叹息着退了出去,转回襄阳备战,准备又一轮对李瑕的攻势。
他才离开,陈元彬便赶来求见。
「少保,方才六将军来过?学生听说,李逆几日来,三番五次派人见六将军。」
「那又怎样?老子的六弟还能附逆不成?!」
吕文德喝叱一声,陈元彬连忙低头,不敢再多说。
丘震亨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看着这一幕,暗暗打量了陈元彬一眼,似有些疑虑起来。
此时才刚刚入夜,营中有将土呼喝起来。
几人出了大帐一看,只见远处的隆中山上,正有一团烟火在绽放,照亮了大片天空。
没过多久,汉江上的叛军船队中便响起了欢呼声。
之后,叛军又开始对江岸上的宋军呼喊起来。
「拿下鄂州了,抄了吕老狗的后路!」
「对面的兄弟们!鄂州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你们被包围了!」
「归降圣明天子,反了赵氏昏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