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略略沉吟,道:“他若退回兴庆府,也好。至少陛下一亲征,马上便保了河套不失。其余的,徐徐图之即可。”
“这?”
和礼霍孙笑了笑,道:“恕我没有听懂。”
“李瑕不过七八千兵力,他若不退,等大军包围,必死无疑;他若退了,那便是陛下一至,李瑕即闻风而逃。”
和礼霍孙依旧没有明白,直接问道:“可是,这两者之间差别好像很大?一个是毕全功于一役,一个只能彰显陛下的威风……当然,陛下之君威不需靠吓退李瑕来显现。”
张弘范不由笑了,坦诚道:“好吧,那再考虑到我今日直接攻打李瑕的风险,这差别就不大了。”
和礼霍孙倒没想到他如此坦诚,愣了一下。
张弘范又道:“我就是怕我输了,与陛下我也敢如此直言。怕输不丢脸,输了才是真正的丢脸。”
和礼霍孙起身,再鞠了一躬,道:“明白了,我这就去回报给陛下。”
“有劳了。”
张弘范送了和礼霍孙离开,之后便登上了阴山的小山峰,凝望着远处的唐军大营,分析了形势,信心愈足。
等到后半夜,和礼霍孙已把战况回报给了忽必烈,再次来到了张弘范的大营,一见面就大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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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九拔都,陛下对九拔都今日的战果很满意。”
张弘范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在战场上的慎重选择陛下是能明白的。
“我没有继续攻打李瑕,陛下可有发怒?”
和礼霍孙摇了摇头,快步走进大帐,一边低声道:“陛下有一张地图交给九拔都,快来一观。”
张弘范眉头一挑,已有所感,连忙喝令亲卫守好大帐,跟了进去。
他挑亮烛火,只见和礼霍孙已将一张小地图在桉上铺开。
只看那几个箭头,张弘范便不由赞叹一声。
“吾皇圣明!”
这一句赞叹他是出于真心,认为他的陛下亲征,果然完全不同于史天泽、塔察儿、合丹。
包括阿里不哥。
如今想来,这些年李瑕之所以无往不胜,不过是因为陛下从来没有把目光移到李瑕身上而已。
他凑近了,仔细分析着那几道箭头,点头不已。
“如此一来,此战十拿九稳……对了,这支兵力又是?”
“九拔都还不知道吧?”提到此事,和礼霍孙眼神显得有些复杂,道:“安西王已经在率兵回来的路上了。”
张弘范一讶,之后迅速想明白了个中原委,竟不就此多问,而是道:“陛下原本想先平西域……看来李瑕这次偷取河套是引火烧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