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洪起畏笑道:“世人只说忠臣与奸臣。我算不上奸臣,李庭芝却算得上忠臣,为人死板。但不论是在宋还是在唐,像他们那种人永远都斗不过我。”
“他也配和相公斗?”
不等高长寿的大船驶进运河,远远便见洪起畏带人赶了过来。
高长寿便让人接了他们上船。
洪起畏不等登船,已恸声大喊道:“大帅,下官未能守住镇江,请大帅治罪。”
“不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迎战张世杰大军,若尽了力尤不能胜,本帅可不怪你。但,你若是未战便弃城而逃,休怪本帅军法无情!”
洪起畏连忙应道:“绝不敢欺瞒大帅,镇江之失,实因李庭芝暗中通敌。下官已找到了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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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运码头。
有吏员匆匆赶来,四下看了两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要找的人。
凉栅下,有个五旬左右年纪,衣着普通的老者正在翻开帐本。
“相公,高大帅来了,洪起畏已经赶去接了,只怕要恶人先告状……”
李庭芝抬起头,苦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去迎接高长寿。
却没想到,高长寿已经没在运河边,而是往扬州衙署去了。
李庭芝再赶过去已来不及。
等他回到衙署,高长寿却已经到了,且已命人将一些文牍搬到了堂上。
“大帅……”
高长寿正在看一封公文,转过头来,见是李庭芝,有些诧异。
李庭芝问道:“大帅这是做什么?”
不等高长寿回答,洪起畏已大喝道:“李庭芝,你勾结张世杰,出卖军情,还不认罪?!”
“洪起畏,你休要血口喷人!”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什么证据?”
高长寿将手里的公文递在李庭芝手里,道:“李相公勿怪,你也看到了,有人指认你叛国。为证明你的清白,还是把事情说清为好。你不要怪我无礼。”
“不敢。”
“这是陛下让你回扬州以后写的?”
“是。”
“为何还用赵宋年号?”
李庭芝一愣,仔细一看,果然见其中出现了好几处“咸定八年”。
但他其实应该写“建统三年”。
这事可大可小,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庭芝这等重臣能犯这样的疏漏,若不惩治,国家的威严何在?
“他分明是思念赵宋!可见他必与张世杰有所勾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庭芝道:“我若真有勾结赵宋之念,更不该有如此疏忽。”
“证据确凿,你再狡辩又有何用……”
李庭芝大怒,却不知该说什么,那公文上的字确实是他写的。
终究还是斗不过这些虫蠹。
出乎意料的是,高长寿却并未将他治罪,反而道:“李相公治理得不错。”
洪起畏大为诧异,道:“大帅,他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