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娣不咸不淡的说:“顾所长不想麻烦我了,把顾年接到单位去了。”
钱春梅愣住了,油锅里的油烧热了都不知道下菜,还问道:“在你家吃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来了?”
钱小茴差点切到手,咬着牙听下文。
林招娣看了眼钱老师和她那脸红的妹妹,心想这妹妹还有点羞耻心,但知道羞耻还照样来。
林招娣不愿意撕破脸,轻蔑一笑,“是呀,为什么不来了呢,明儿见到顾年家长,我帮你问问。”
钱春梅也反应过来了,这是顾所长用行动告诉钱家姐妹,他目前没有再婚的打算,就算有,也绝不会选择钱春梅的妹妹,人家在婉拒呢。
上回钱春梅让林招娣牵桥搭线,林招娣不愿意,钱春梅觉得是林招娣不肯帮忙,如果搭上线,顾所长不可能不愿意。
这么漂亮的未婚年轻姑娘,愿意嫁给他离婚带娃的,她不信有男人不愿意,可顾所长真不愿意,钱春梅姐妹俩快速炒了两个菜跑了。
周婉心这才说:“昨儿钱老师婆婆到我家唠嗑,说起她儿媳妇的妹妹,第一次偶遇顾所长就回家说了心思,钱家爸妈是不同意的,然后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顾所长明年会调回京市的公安局,钱家就愿意了,这才托你去跟顾年爸爸搭线。”
原来是想去京市落户,林招娣呸一声,“拿顾所长当梯子呢,连婚姻都能牺牲啊。”
周婉心叫她小声些,“这几天顾年都不会来了,我看钱春梅姐妹心里应该有数了。”
这一层楼八家邻居来来往往的,闹这么一出,谁不知道钱老师姐妹的心思,把未婚的妹妹往林老师学生家长怀里塞,还被人家委婉的给拒绝了,太丢脸了。
钱春梅妹妹吃了晚饭早早走了,刘秀好这才告诫儿媳妇,“林老师不愿意牵桥搭线,你们还非不死心,现在成了整栋楼的笑柄,你脸上就有光彩了?”
钱春梅羞红了脸,辩解道:“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我也没想到顾所长不愿意,妈,我想不通啊,您帮我分析分析,我妹妹那么漂亮,还一心爱慕,顾所长为什么不愿意呢?”
刘秀好没好气道:“他离婚才几个月就再婚,他儿子心里怎么想、同事领导怎么看,顾所长明年就能调回京市了,人家干嘛不再等一年回京市再找,叫你妹妹不要上杆子往人家跟前凑了,怪臊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若恹恹的没什么胃口,周婉心问她怎么了,林若憋了一晚上,这才问道:“妈妈,顾年哥哥今天怎么不来了?”
周婉心收拾了碗筷,笑道:“本来就没说天天来呀,可能他爸爸这几天都不用加班吧。”
林若拿着抹布帮妈妈擦桌子,还叹气,“哎,那顾叔叔哪天才开始加班嘛?”
“你在学校里不也能见到顾年吗?”周婉心笑着问她。
林若乖巧的拿毛巾脸盆和牙刷,准备跟妈妈一起去水槽那里洗脸刷牙,她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跟顾年哥哥一起吃饭写作业。”
“过几天吧。”周婉心说:“过几天顾年哥哥就来了。”
林若这才放心了。
半夜下起了雨,还有惊雷和闪电,林若睡得不安稳,周婉心半睡半醒间把她抱进怀里,没一会儿被若若的抽搐彻底惊醒了。
若若不知做了什么噩梦,惊厥了,眼睛紧闭着,小脸涨得通红,挥舞着小手大喊,“妈妈,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反反复复就这样一句话,哭得撕心裂肺,偏偏怎么喊都喊不醒。
周婉心喊不醒她,吓的也哭了,“若若、妈妈在这里呢,你醒一醒、醒过来看看妈妈。”
还是喊不醒,林若的体温已经窜上来了,额头滚烫,后背全湿了,小身体抽搐的厉害,只把那句‘妈妈别死’的话反复说着。
周婉心好怕她就这样抽搐没了,她鞋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跑到林招娣家门口,捶着门喊道:“二姐、二姐夫,若若不好了,帮个忙一起送她去医院!”
一听若若不好了,林招娣披着衣服跑出来,两人率先跑回周婉心家。
林若已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林招娣急的跺脚,叫跟过来的丈夫下楼推自行车,她跟周婉心同时抱起林若,猛然间,两个人像是被电打的浑身都疼了一番,同时也看到了那个把林若吓到发高烧惊厥的噩梦。
在林若的梦里面,周婉心和林文诏收养的那个儿子,越大长得越像林文诏,六七岁的时候和林文昭有七八分像,当初吴桂枝能一眼看中这孩子,愿意收养的原因,也是说那小婴儿有点像林文诏,哪知道越长大越像。
周婉心起了疑心就去调查,查出来他们收养的小孩,是林文昭的私生子。
也就是说,在林若找回来的前一年,林文诏就做了对不起周婉心的事,还弄出个孩子。
林文诏跪在周婉心跟前痛哭忏悔,说他是酒后失德,就一次那女人就怀上了,女人本也是个孤儿,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鹏城的朋友给他打电话,他本想将孩子养在鹏城,一辈子都不叫周婉心见到,可妈要个孙子,周婉心又不肯生,他才想着把那孩子用收养的名义养在家里。
周婉心受不了打击坚持要离婚,多少人劝她,都养了这么多年,林文诏也忏悔了,就原谅他一次,只要忍一忍还有个完整的家。
周婉心不愿意忍非要离婚,又被骂不体谅大度,非要毁了一个好好的家,家里反反复复的吵,闹离婚的那几天,林若出事了,被养父母家的侄子欺负了,周婉心把欺负女儿那家的男人都阉了,在大雨的夜晚茫然无措的乱走,失足掉进了护城河里,林若在梦里看到周婉心泡的发胀的尸体,才惊厥抽搐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