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姬旦再一次来到了吕尚的房间,他先是传递了姬昌的命令,那就是给吕尚单独安排一处府邸,随后,在一切收拾完以后,吕尚看着厅堂里的陈设,他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来。
“四公子,这是何故?”
“这些日子您不吝赐教与我探讨易卦,且我父亲也认为,既然我二弟喊您一声尚父,您也该是要有自己的府邸,这才能显示我周方的气度,另外,就是我有一件急务,是当真想要与您商议。”
姬旦一如既往的平静与谦和,让吕尚再次环顾了一下这堂中的一切,来到椅子旁坐下,他就示意姬旦坐在他的对面。
“尚父一称谓该是二公子僭越了,但若是这称谓为所有人所知,我倒是愿意替四公子解决困难。”
这话说的圆滑,却也是在试探,姬旦听完那是边笑边点头。
“我二弟的正妻过世还未满三年,他前几日也曾向我父王提及,想要让父王封邑姜为其太子妃,但礼法是不能不顾及的,我父王虽有此心,却还是希望太子可以暂时忍耐。”
“如此我也就替小女感到欣慰了,不知你有何困难需要我来出谋划策。”
双方的试探很小心,却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结果,面对吕尚的问题,姬旦并没有遮掩。
“如今父王回到周方也有段时间了,想必这商王该是会派人前来,就算是为了不让我大哥的死,让双方产生嫌隙,但这距离我周方最近的密国也同样在试探,其侵占了我周方边境处的城邑,还奴役我周方的百姓,即便我多次与之领交涉,都未曾让他有惧怕之心,我父王与我一想到生活在那里被奴役的百姓,就心焦不已,但眼下若是冒然出兵征伐,更是会引起那崇虎侯的注意,所以我才为难。”
在这之后,姬旦将这密国的所在地,与崇虎侯所管辖的区域不远,且其领很有可能,就是仗着崇虎侯与周方一直以来的敌意而有恃无恐,甚至其领是个好色贪杯的无耻之徒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后,吕尚只是笑了笑。
“夏桀伐有施,大获全胜,得领之女妹喜,却最终亡了国,既然这崇虎侯一直就看不起我周方,认为我们的思想过于封闭与落后,反正他是迟早会来,那还不如让我们伪装的再惨一点儿,佯装讨伐却大败而归,选一身手绝佳之女子,让那密国的领防不胜防,只等其国内乱之时,再借了崇虎侯的手,帮咱们灭了这密国,还怕不能麻痹这防备之人吗?”
吕尚的话说的直白,且其所出的主意,也的确是个兵不血刃的好主意,但姬旦听完,他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满,让吕尚这一次那是哈哈大笑。
“欲成大事者先要学会的就是隐忍,即便我们只是为了防御而非进攻,如今周方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别说是与大邑商抗衡了,连崇虎侯都不会放在眼中,若是不能隐忍一时,借他人之手恢复自己的元气,那这周方百年的基业,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右相所言极是,是我过于在意面子,既然您已有万全之策,不如与我一起计算好这时间,若是能一举灭了这密国,拜相之日,吕尚该是会受到我周方宗族内最高的礼遇。”
就算明知这是姬昌的试探,吕尚也没有拒绝,与他而言,忽悠姬昌听自己的话,那可是比忽悠胥余容易多了,他必需要尽快得到姬昌的信任,这样,他才有机会说服他,率兵攻伐蜀国,甚至联络古老祝融家族的后裔,只为让他找到鬻熊,解开他内心的疑虑。
吕尚的部署那是非常的细致,密国的领皆因与周方送来的美女嬉闹,酒醉自己撞上烛台死亡,让密国皆因领之位产生了内乱。
此刻,朝歌的后堂内。
帝辛听着崇虎侯的汇报,那是不禁眉头紧锁。
“没想到这吕尚还当真是投靠了西伯侯,如此伎俩就让那密国内乱,这还真是让本王感到意外呀。”
“臣以为,王大可以不用担忧,这吕尚虽然是有谋臣之才,却是这姬昌可不见得会重用于他。”
“你这话说的轻巧,可有证据?”
“王您有所不知,这姬回到周方以前,怕是这吕尚就已经有所行动,姬带回了他的女儿,且对其是宠爱有加,只可惜这姬昌并没有给太子举行葬祭在先,也没有封姬为太子在后,更是没有给那女子任何的名分,或许他是在等王降下的诏逾,但他更加是在提防这吕尚别有用心。”
崇虎侯虽然是性格直爽,懒得拐弯抹角,但他可不是一介莽夫,自始至终暗中派人紧盯周方的动向,吕尚前去投奔他不是不知道,但姬昌回去以后,谈不上过度荒淫,却也的确是有所忌惮,但与姬昌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姬昌的个性。
这番话说完,帝辛在沉思了片刻之后,他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吕尚曾经是太师身边的人,虽然太师窥伺王位已久,却也知晓他还是大邑商王室宗族的大家长之一,但一个稳定的西北,才是能让我大邑商稳步展的关键之所在,就算姬昌对于伯邑考的死持有怀疑的态度,眼下他也没得选,利用吕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崇虎侯,你身为镇守北方边境处,实力最强的诸侯,该偶尔帮忙的时候,也要稍稍施以援手,切不可让口实留在那小人的手中。”
“这点请王放心,虽然那洛西之地现在已经是臣的管辖范围,却是臣与周边诸侯商议的结果,若是周方依旧选择此地为贸易通商之地,我们不会加以阻拦,也不会收取任何的通商税收。”
“如此甚好,既然他就是在等我的诏逾降下,就烦劳你亲自将允许这位西伯侯从新组建军队,且以我大邑商的名义,讨伐侵占其土地戎狄的斧钺带去,在其兵力不足之时,你可联合北方边境处邻近的诸侯,给予他适当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