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虎侯在听完外服卫臣的话以后,细细想来也直觉这里面有事,于是就打算跟他一起前往洛溪之地,大邑商与周方的通商处实地查看一番。
结果!
“我说虞侯芮侯,你们俩最近是缺钱吗?这周方经过这里,无论货物是什么,税收一律是按照一朋贝币收取,你们这趁我们不在,强行加收,是不是有损大邑商诚信经商的信誉呀。”
“一朋贝币?你还好意思说诚信经商?这贸易税收的制定,无论是谁,那都是有统一的标准,你们就算是仗着有崇虎侯在背后撑腰,这偏差未免也太大了吧,要我说,这崇虎侯不会是在背地里与西伯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吧。”
远远看去,自己的人和虞侯那是互不相让,知道芮侯嘴笨,却是没想到他拉偏架的本事倒是真不小。
而周方的车队就被卡在正中间,那是进退两难。
“这样的事情,是最近生的吗?”
“就是最近两个月内的事情,眼前这该是第九起了。”
这位外服卫臣原本以为,崇虎侯会上前劝阻,谁知道他竟然坐在马上那是动也不动,甚至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冷笑。
“你替我紧盯这虞侯和芮侯,若是他们前往了周方,让咱们的人暗中跟着,我倒要看看这姬昌想要搞什么花样,而且从今日起,优惠政策没有了,该收多少就收多少。”
周方城邑的议事厅中。
“右相,最近我周方自洛西之地贸易上的物品,不是被征收两份贸易税,就是物品被克扣,您以为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呀?”
姬昌知道这件事,但他对于这崇虎侯突然转变的态度,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之所以叫吕尚来,也不过是因为他最为了解大邑商王室宗族内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如今这镇守北方边境处的诸侯,可不仅仅只有崇虎侯,还有多位王室宗族内的庶出诸侯,实力虽然不及崇虎侯强大,若是团结起来,那也是不容小觑,这件事,怕是皆因商王东征以后,对东南夷方管理策略上的改变,让这些原本还能靠暗中贸易赚钱的小诸侯,手里的钱变少了,从而引的不满与对抗。”
“是这样呀,但如此对抗与我周方可是不利,不知这件事,你有什么办法,既能让我周方不引人注意,还能借助这些人的实力,快壮大我们自身的实力?”
“英主该是有贤德之品性,不为自身计而是为其治下的百姓计,如此才能让百姓拥戴,百官同心,天命自然也会倾向于贤德之人,既然商王还不曾预见到这一点,西伯侯您不如趁此机会,让您以贤德之治的名声,传遍这渭水平原,如此,既可以让商王认为您当真是修身养性不会对其构成威胁,又可以让您身边快围聚更多的小方国。”
“你说的颇有几分道理,既然你有此心,也有能力做好这件事,边境处的冲突,就由你来解决吧。”
吕尚走后,姬旦从后堂走出来,先是恭敬的行礼,随后他就相当困惑的开了口。
“父亲,您难道就不怕这段时间所生的事情,原本就是这吕尚所为吗?”
“你果然是头脑冷静,我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若是这吕尚当真可以如他所说那般,让我名声在外,可以以此吸引更多的人才,让我周方的实力快恢复壮大,我倒是可以放任他动动脑子。”
“那假如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在周方获得高官厚禄,还有更大的野心,您打算如何应对呢?”
姬旦的话说的含蓄,却是姬昌听完,不过是抬手拿过龟壳与铜板,再次起卦占卜。
将卦象用蓍草摆出来以后,姬旦走上前看完以后,他就微微的笑了笑。
“是儿臣浅薄了,以为您占领了蜀国,有了更大的奢望。”
“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我周方能有更加强大的实力,倘若这大邑商的王室宗族,当真是如吕尚所说,皆因帝辛为了开东南,不顾王室宗族成员的利益,让朝中人心涣散,那我周方就有能力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壮大实力,但若那不过就是吕尚的臆想,我也要随时做好会与大邑商兵戎相见的可能性。”
吕尚带着姬昌的手令来到了虞芮两国,对于他们的配合那是表达感谢在先,随后,在他们再一次与崇虎侯的人生冲突后,他们竟然叫嚣着要去找西伯侯评理。
外服卫臣没有忘记崇虎侯的叮嘱,秘密派人跟随。
而当虞侯与芮侯踏入周方的土地,随便走进一处村落,看到的竟然是一副让他们目瞪口呆的祥和之景象。
这处村落自村长到普通的平民百姓,对待彼此那都是彬彬有礼,谦和有度,甚至还相互帮助。
这二人在这之后又相继经过了几个村落,现这样的谦和与平和,那是一模一样。
自然是没有真的去找姬昌,而是各自回到了封地。
崇虎侯城邑的议事厅内。
“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要说这还真是难为西伯侯和他身边的吕尚了,就为了要给自己博得一个贤德的名,还真是舍得出血呀。”
外服卫臣的汇报,不过是看到这虞侯和芮侯走后,吕尚拿着姬昌的手令,将贝币分别交给了那几个村落的村长,在吕尚走后,哪里有什么谦和有礼之态,那手中抽打奴隶的鞭子,落下的次数怕是比之前都要多。
“眼下来看,这西伯侯怕是想要造声势,让他以贤德之名,围聚更多愿意依附在他周方的周边方国,若是当真如此,那这北方边境处可就要变天了。”
“怕是他不仅仅是想要这样做,那吕尚曾经是胥余身边的幕僚,只怕他是借了姬昌的野心,想要让胥余也能借此势,夺回他在王室宗族里的地位,这个吕尚还不是一个小角色。”
“既然您已经分析到了后果,那这件事,您该是要向王密报才对。”
“能治胥余的人,不是王,该是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