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后堂内此刻就剩下了子干和子仲衍,看着帝辛这略略憔悴的一张脸,子干最先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我本以为你就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你竟然越来越有王者风范了。”
“我这可不叫走过场,我只是想要在最终保住四季的命而已。”
这带着几分狡辩的态度,让子干不过是摇了摇头。
“你是什么个性我还不了解,如果抛开一切就事论事,你是会同意姬昌的请求呀,还是拒绝呢?”
这个问题让帝辛明显是犹豫了,反倒是子仲衍,他最先无奈的哼了一声。
“我相信他的回答肯定是跟刚刚一样,就连我这么聪明的人都觉得为难,改革是为了要让围聚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但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企业,光靠几个外聘的高管,怎么可能做到随心所欲施展抱负,东南方,占领杨越国,在它的不远处还有,不占领想要把上下游的产业链打造成闭环,又是难上加难,无论怎么做,国库的资金那都是收支不平衡,如果这个时候西北方再燃起战火,那是真的会让人感觉心力交瘁呀。”
这更像是吐槽,帝辛听完,那也是一边感叹,一边无奈的摇头。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康熙大帝想要向天再借五百年,秦始皇为什么想要寻找长生之药了,他们不是怕死,而是知晓自己寿数将近,内心对于自己所管理的王朝,真正想要完成的终极目标还差的很远,时间,永远是每个人最大的魔咒。”
帝辛此刻遭遇的困境,就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子仲衍说的没有错,如果没有如此庞大的家族,或许在人事调动上就不会这么费劲。
无力的叹了一口气,子干看这他这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突然笑了。
“当真把自己处于你的身份上是好事,但你最好不要忘记,计划是你定下的,现在想要更改已经不可能,你可以继续你的计划,但计划外的四季,她会拼尽全力跟你对抗到底,虽然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是,如果我们赌赢了,回到公元3o75年,你会不会被打死,我预测不出来。”
“您要不要现在就提醒我呀,我这已经每每想到都要头皮麻,全身紧甚至都感觉到疼了,我只是希望,如果她知道我这么做是在救她的命,看在我真心的份上,我拜托你们能不能在那时替我求情。”
帝辛认可了姬昌请诏的内容,甚至还以他对大邑商历代先祖的恭敬与虔诚予以肯定。
吕尚是心满意足,根本不去理会结果,反而是周方宗族内的全员,没有人认为帝辛这是脑子出了问题,反而是感觉他们这是要大祸临头。
议事厅中,又是一副谁都不让谁,且同时劝姬昌赶紧喝点儿醒酒药,让脑子清醒一些的辩论态势。
“这吕尚原本就是商朝太师身边的人,我说您怎么就被他给说服了呢?就算商王是同意咱们祭祖商朝的历代祖先,您或许也能如愿以偿以文王自居,但咱们周方的祖宗会同意吗?”
“就是呀,万一这就是这吕尚与太师一同设计出,想要彻底剪灭我周方的毒计,您这么做,那不是正中下怀吗?”
“是呀,咱们就该将这吕尚处死!”
这边群情激奋,姬坐在那里是一言不,身为周方的太子,他此刻是根本没有主意。
而姬昌似乎看出了姬的不对劲,他在所有人都不再开口以后,直接把矛头转向了姬。
“周人祭商人的祖先,的确是有违祖制,甚至是有蔑视先祖的嫌疑,但如果我下令处死右相,那太子曾经唤其为尚父,姬,你是否也要因此受到牵连呢?”
眼瞅着亲爹这是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姬赶紧起身。
“周人祭商人之祖,若是先与历代祖先请罪,让其知晓这是为了我周方百年基业不倒,不得已为之,且还会寻找时机让这基业有所延伸,先祖自然不会怪罪,尚父是尊称,但尚父却不是我宗族之人,若父王当真以文王居于这渭水平原,尚父依旧是尚父,待有朝一日基业长青之时,尚父也不过就是侯爵。”
姬没说话,不代表他没在思考,就算是脑子不如其他兄弟转的那么快,他也通过近段时间生的一切判断出,他周方与大邑商之间的关系,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无论双方做出怎样的决定,都难以改变相互猜忌,相互防御,甚至是在暗中相互较量的态势,而他周方,就算是西伯侯变文王,那也完全不是大邑商的对手。
甚至就连他都已经彻底明白,为什么当年伯邑考讨厌吕尚,却是姬昌明知此人不可重用,却还是要将其封为右相的原因。
说到底,就是实力不济,王位烫屁股。
好在姬这次不仅仅是脑子在线,表达的意思也绝对够直白,这就让刚刚还集体劝说的宗族众人,这才逐渐反应过来。
“既然你明白,那在征求我周方先祖同意时,由所有宗族成员宣布你周方太子的身份,且在我周方迁入镐京都邑后,如何封赏邑姜甚至是吕尚的权利交给你,但今晚,大家只怕是要彻夜不眠了。”
姬昌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还是一副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的姿态,却是在晚饭过后,众人齐聚祖庙,在姬昌与姬的带领下,开始向周方历代先祖,以占卜获取其同意祭商朝先祖的问询,从天黑一直持续到天亮。
如果姬昌能看到自己的祖宗们,在看到他所问的问题后,那是把能想的办法都想到了,就是想要把他这不孝的子孙带走的一幕,怕是他也会吓得跪地求祖宗们可以原谅。
总之一句话,几十位祖宗们,今天我们就是要占卜,事儿是告诉你们了,我们不管你们有多少不满,在天上骂的有多难听,你们今天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如果一直不同意,我们就占卜到你们同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