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车得多少钱呐……”
沈非双手下压,笑道:“沈某哪有如此家资打造豪车,这是马掌柜最新打造的出租车。”
马达有点腼腆,向众乡亲们点点头,意思是他才是这个豪车的主人,于是众吃瓜乡亲又开始围着马达问东道西,马达笑吟吟的给乡亲们普及出租车的理念。
当众人听坐一次起步价就要五十文钱,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坐这个车,那分明就是败家啊!
马达喜气洋洋的把车辕套在马黑身上,那畜生瞥了一眼沈非,见沈非并无不喜,于是昂起头唏律律的一嗓子——这货真把自己当成骏马了!
……
沈非欣赏完了豪车,马达便请他上了马车,这第一次体验非沈相公莫属,沈非上了车,舒舒服服的往座位上一靠,别,还真挺舒适,沈非下意识的去摸安全带,发现设计者并没有考虑安全元素……
嗯,二代产品需要提醒一下,增加安全性。
左摸摸右看看,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唯独对推拉式车窗设计有些不适应,不过这些细枝末节,以后再改进就是,终究弄一个出租车行,一辆车是远远不够的。
随着马达的一声“驾”,马黑便欢快的跑了起来,车轮滚滚,沈非在车内摇摇晃晃,颠的七荤八素,这让他愈发觉得这减震设计简直就是胡闹!
这是硬伤,必须得投入经费进行研发。
马达驾着车欢喜地的围着南河寨转了一圈,又回到郭铁匠家——得结算了。
郭铁匠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皮肤黝黑,一身腱子肉,精明干练,扔下了手中的活计道:“铁没用多少,主要是木匠活,铁这玩意金贵,谁舍得这么糟蹋?乡里乡亲的,连工带料,马掌柜给三两银子就成。”
古时候盐铁都属于管控物资,尤其是铁,属于低频高价,寻常农户家,一两年才能咬咬牙买一个铁制农具,这次马达造了这么个豪车,知道这车大架子用足了料,三两银子怕是刚够成本。
马达承了郭铁匠的人情,痛快的拿出三两官银,拱手道谢,便欲告辞去沈老爹那边结账。
不过那郭铁匠却拦下马达,问道:“马掌柜,前日所那弹簧……”
马达用手一指沈非道:“那是沈相公的主意,哎郭大哥你不是有搞不明白的地方吗?问他就好。”
郭铁匠随即转向沈非问道:“沈老二啊,这主意是你出的?”
沈非挺喜欢“沈老二”这个称呼,不拘谨,接地气,话也随意,只是这个排行有点尴尬。
于是他笑了笑道:“是我瞎琢磨的,郭大哥有啥建议?”
郭铁匠挠挠头道:“光做弹簧没问题,只是这铁的物件常年暴露在外,风吹雨淋的怕是用不长久,时候大了就失了效果,这些时日俺正在寻思这解决之法,毫无头绪。”
沈非呵呵一笑道:“这有何难,拿一个内壁光滑的管件,将弹簧套将进去,灌满菜油密封即可,既保护怜簧,又增加怜性。”
郭铁匠思忖片刻,顿时一拍沈非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脱臼了!
“沈家老二,果然聪颖过人,依俺看过几日秋闱,举人老爷就是你了,哈哈哈哈!”郭铁匠笑震屋宇,扔下沈非马达二人,急慌慌的跑进铁匠铺,进行他的研发大计了……
沈非揉了揉差点被拍碎的肩膀,嘟囔着:“下回再激动,拍自己大腿不好么?拍那个黑骡子也行啊?”
到了沈老爹那边,老爷子算了半帐也没弄太明白,这年月识字算数就属于文化人了,这车轿从上山伐树到加工制作,再雕梁画柱,最后刷漆打磨,着实费了番功夫,之前这沈老爹给人家打个碗橱,做个椅子什么的算展是好算,这么复杂的“大单”当场就把他整不会了……
马达也只好先给他留下一两银子是先拿着,回头算明白了再结钱。
因为他没钱了。
沈老爹以前干的都是来去的买卖,最大的买卖就是前年打了一口棺材卖了六钱银子,这忽然接了个大单,懵圈很正常。
村里人太实在,沈老爹哪儿知道这榫卯工艺属于高级技术工种?
工钱每算一钱银子那就是瞧不起这“大工”,可怜沈老爹觉得乡里乡亲帮个忙的事儿,压根没琢磨自己的手艺很值钱。
所以老头儿觉得给自己一两银子都过分了,木头是山上伐的,活是自己干的,只有油漆花了几钱银子,这钱拿着烫手哇。
还有就是这车轿内零七八碎的女红活儿,绸缎是大项,之前都是马达从城里买回来的,棉絮垫层之类花销大概几钱银子,给村里大姑娘媳妇针线费也不过几十文钱。
最后马达算来算去,合着弄个车轿才花了大概五两银子,这让他总觉得哪儿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