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女子据理力争的争吵仍未休止。
“如若今日被绑过去的那人是我,你救不救?”
“……国家大事面前怎能妇人之仁……这不是你能闹的地方!”
“孟西乙唔放,放开”
二人的声音,很快远去。
而辛姿的哭声和控诉仍残余在帐中。
窦矜的衣摆被捏的褶皱不堪,他没有去管,兀自扫视过他们弯曲的脊背,扫视过帐子内的一众男子。
没有人想要长幸活下去,唯一愿意为她讨留一命的,竟然还是她的贴身婢女。
一种自肺腑中填满的空茫从七窍中散了出来,散得他那惯常凉薄的心,没有一处不酸涩,没有一处不被戳的漏风。
世俗的镣铐变成一捆捆针,扎在他身上的毛孔里,气上不来又下不去,悬空在那块儿,和幼年时所受的一次次利用与放弃融在了一起,崩塌成了一堆粉末。
自养龙殿内接位,给他们掌灯的长幸哭了,他亲眼看见女子的两行热泪掉在脸上。
她那时眼中有悲悯,似在对他说,“我替你伤心啊”。
失去她,他寥寥无几的晦暗人生中还能剩下什么。
良久,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也是,她不过是个不值当的女子罢了,又有谁真正在意她的性命。”
又有谁在意过他的在?s?意,愿意呵护他要呵护的爱人。
窦矜在位五年,自少年到成人,再低落时,都从未流露出半点失策的彷徨来。
听了这话,他们脊背和下颌都因为隐忍和克制,在渐渐发颤,姿态还是一如既往地坚持他出兵,埋头久久不起。
翌日,窦矜撤兵,所有兵力撤出西济,汉与张划岸。
七日之后,等无可等,秦娄让予王仓促地公布了身份,更名为永。
以秦二印玺为信誉之物,划地而成秦国,秦国正式复立。
张立允为政权的摄政王,秦娄为宰相,神女为未来皇后,不日与永帝举行婚仪。
秦朝死而复生,这个事实另朝野四海震惊,神女改嫁秦二之子也令人匪夷所思,神女改嫁,随之而来的天命所归也变成了永王。
而汉军按捺不动竟然肯任由他们自立国家,这也让窦矜一下子背负了不少诸如懦弱,昏庸,被夺妻的骂名。
朱雀门底下被人扔了不少烂菜叶,烂水果,还有一堆发臭发烂的鸡蛋,平民百姓以这种方式发泄对窦矜的不满。
此事反转不过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