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手一起将长幸连人拖拽了上来。
她顾不上浑身的痛,去看趴在地上仰躺的窦矜,轻轻拍拍他的脸,以一种低声的呢喃去呼唤他。
窦矜睁着眼,另一只手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其余的一圈人紧张地半跪着围过来。
孟常紧紧盯着那只手,看它缓缓落到长幸手边,握住她的一只手,而后闭上了眼,昏了过去。
第1章高热难眠夜
濒死的窦矜,卡在他身体里的箭头,她面临此生最紧张的选择。
“这等同于贯通伤啊”
窦矜一昏迷,众人心都悬起来,孟军中的随行医官判定他伤的不轻,紧急为他止了血,侧放着,驮在担上回了西济驿衙,军医与衙头里大夫会诊。
商量来商量去,就是商量不出个结果。
坐在床边的长幸发话,“我知道什么是贯通伤。”
她的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是青青紫紫,没有一处不发疼的,可跟重伤濒死的窦矜比起来不该提。
而且给与窦矜的伤重重一击的是她,因为她,窦矜的伤一伤再伤,变得很严重。
孟常等人亲眼所见,他们认为窦矜弄成这样子,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从头到尾莫说其他人,光孟常就铁青着一张脸,没给过她半分的好脸色。
多少冷眼相待,长幸都可以不在乎。她单单看着窦矜,选择了拔弩,开口道:“拔吧。”
轻飘飘的二字让衙头抹了抹一头的汗水。
那两个大夫面面相觑都是难色,其余人也都捏紧了拳头。
“御尚,”大夫苦口婆心,“这凶器卡在肋骨里,本就难以拔出,而且这个位子离脏心太近,若是拔的过程中有一分两分的误差,陛下”
长幸拔高声量,温柔的嗓音变的针刺,刺向犹豫不决的他们。
“犹犹豫豫的成何体统?你们行医多年,刘大夫更是有行军经验,竟然之前都没有给人拔过箭么!?”
虽然她的头发闷乱,穿的深衣都破烂了,但跪坐在窦矜身边守着,并不妨碍她话语的分量性。
孟常的脸更黑了,在焦急和烦躁中搅和成一团乱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要请御医,来岭南的路上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可按窦矜这样子,一晚上撑不撑的过去都难说,如何等得了?!
那二人一下子扑通跪下,憋紫了面孔。
“拔过。”他们拔别人那可是一点不手软,“但陛下龙体金贵无比,不是一般人呐,老朽们没有这个胆子”
如若出了半点差错,窦矜血止不住或者弄破了脏器,那救人可就成了弑君,要连坐三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