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好气好笑道:今儿老夫才发现,与你讨论问题,就这么费劲。
张斐辩解道:司马大学士你博览群书,学识渊博,我就读过一本《宋刑统》,当。。。当然费劲啊!
司马光在这一刻,无比怀念王安石,道:行行行,你说,等你说完,我再纠正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
哎!
张斐点点头,这才言道:司马大学士的藏富于民,就是寄望于将财富集中在那些深受儒家教育,有道德,有责任的人手中。但问题就在于道德是无法组建起一个国家。。。。。。
谁。。。。。。。
等我说完。
张斐立刻道。
司马光放下手来,那你快点说。
是。
张斐点点头,道:这无规矩不成方圆,国家一定是建立在律法上面的,虽然立法思想是脱胎于道德,但既然已经脱了,那就得分清楚。而司马大学士之前说我以偏概全,其实最以偏概全的,就是以偏概全自己。
你。。。!
我还没有说完。
。。。。。。你说。
张斐又道:就法律而言,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是不能用害群之马和以偏概全来作为理由的。
方才司马大学士提到地主过得不好,百姓过得更苦,是这么回事。可为什么会这样?主要不是说朝廷不讲道德,而是说朝廷不遵守律法。
可见轻徭薄赋,藏富于民,是一定要基于律法之上
,而不能说基于道德之上。因为道德是个人自我约束,而律法是公权约束个人。
司马大学士就不可能做得到,将财富都集中在那些有德之人手中,有一个韦愚山,就一定会有第二个。这纯粹就是在赌,个人利益可以赌,但是国家利益是万不能这么做的,我方才引用宋襄公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想说明这一点,国家建设,是必须要有章法的。
司马光问道:你说完了没?
();() 张斐道:差也差不多,我只是想说,律法已经给予那些人特权,还要违法,就很过分了,应该严惩。
司马光直点头,道:你方才说道德是个人约束,律法是公权约束。
张斐点点头。
司马光又问道:那我问你,是人在法上,还是法在人上?
张斐不做声了。
司马光道:你若不将个人约束好,谁还讲法。那些人偷税漏税,我比你更清楚,我也想让他们交税,可你若用法去约束他们,我告诉你,不是人没了,而是法没了。
那王介甫变法,是必然要失败的。
若想要治国,唯有重视儒家教育,培养出一批如范公、包公一样的君子之臣,如此才能制止这种现象,可见这德要比法重要。
人治还是法治?
人治。
那是人重要,还是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