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无言头顶直接冒出三个大字：“别装了！”
银发卦师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只差一点，归无言再来迟一点，他就逃到下界去了。
他声音嘶哑着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归无言轻笑不语，头顶文字替他发言：“身为卦师，当然靠算，卦师之间的较量如同对弈，这盘棋我让他先走了好几手，让他占尽了优势，但不到最后胜负未定，现在看来赢的还是我。”
归无言笑意收敛，头顶的文字也跟着切屏，出现新的一行字：“我说的对吗？天香。”
这几个字如一道雷霆劈中了叶昱秋，让她猛然惊醒，眸中升腾起煞气，看向银发卦师的眼神顿时变得凶厉起来：
“他是天香？”
她再次向归无言确认，实在是看不出眼前的银发男子与天香有任何相同之处。
不说长相和性别这些外在的方面，就是气息和修为也完全对不上。
“是，也不是。”归无言文字回应道。
银发卦师自己也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是我。”
“什么意思？”叶昱秋发现自己不喜欢和卦师说话，这些人都喜欢打哑谜。
但她是误会归无言了，其他卦师碍于寿命，不能多说，只能打哑谜，归无言只要寿命够，巴不得把什么秘密都抖出来。
接下来，归无言便用文字详细给叶昱秋说明了发生在天香身上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天香的意识在银发卦师体内再生了。
银发卦师从修真层面来说还是那个银发卦师，身体是他的，灵魂是他的，修为也是他的，就连神识波动的频率都没变。
但他的记忆已经清空，取而代之是天香的记忆。
也就是说，他和天香交换了记忆。
而记忆是每个人意识的基石，不同的经历，不同的记忆，造就了每个人不同的意识与人格。
所以要说现在的银发卦师就是天香，也有点不准确。
但要说他还是银发卦师，更加不准确。
了解了具体情况之后，叶昱秋神色也有些复杂，不过杀意坚决，道：
“你现在算不算是天香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旦放你走，你就算不是天香，也会成为第二个天香。”
银发男子掩嘴轻笑一声，道：“被你们抓到，我就没想着还能活下来，我不甘心不是怕死，只是觉得他机关算尽，将自己都搭进去也要救我，最后我却没能活下来，实在是辜负了他的付出。”
这女性化的动作由他这男子身做出多少有些怪异，但细看之下却又感觉有一丝别样的魅力。
意识转移之后，天香对于大道的领悟还在，虽然这具肉身和灵魂走的都不是魅惑大道的路子，有些难以相融，但只要时间足够，总归是能够调整过来。
就这短短片刻，魅惑大道都有些在她体内复苏的意思，恢复之前道与身合状态也只是时间问题。
归无言沉默几息，头顶冒字道：“他输给我，不是因为卦术上比我弱多少，而是他开始便处于劣势，他想救你，一万种方法之中都找不到一种能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为你谋求这最后一线生机，而且正如你所说，这样救出的你算不算是你都不好说。
“而我想赢他，一万种方法中都找不出一种能失败的方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输。”
天香明白归无言的意思。
卦师间的较量如一盘棋局，但一盘棋在开始时双方都是处于相对公平的局势。
可银发卦师接手的这盘棋，是一盘十死无生的残局，怎么走都是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