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凌晨4点o3分。
地点:东京,警视厅总部大楼。
还是那间单调的审讯室,灰色的墙壁,金属银的审讯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擦得一尘不染的单面镜反射着呆呆坐着手指无聊地把玩着头末梢的曼蒂。
金属打火机的嘟嘭声中,源稚生点燃了柔和七星里最后的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呼出白烟,手指夹着香烟轻轻按在桌的边角,青烟从手指间中袅袅升起。
源稚生看了一眼时钟,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有一个半小时街上的路灯都该熄灭了,这场审讯出奇的漫长,一个晚上的时间他没有问出任何有意义情报,面前这位来自本部的金美少女充分地给本家执行局局长上了一课,什么叫无招胜有招,傻逼克高手。
源稚生问曼蒂什么情报,曼蒂就说自己不知道,源稚生拍桌示威,邪眼逼人,曼蒂立马抱头蜷缩做好挨打准备,源稚生冷声说你是本部专员又是‘s’级的师姐,你总该知道点什么内情,曼蒂说我知道师弟在寝室洗澡的时候水放得特别烫,所以经常被舍友骂上辈子肯定是只猪。
在审讯室的单面镜后面源稚生的助理矢吹樱小姐沉默地站在收录机前看着这场没有尽头的闹剧,乌鸦和夜叉两个二货早就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后者两只手还特别尽责的交叉放在风衣下的裤腰带上抓着枪柄,做好了有人劫狱睁开眼睛就可以双枪连射的准备。
审讯陷入了僵局,樱看了眼钟表,距离东京街头的追车战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了,这个时间足够大久保良一和林年从东京的这头跑到那头了,如果他们的目的是找猛鬼众报私仇,要么两人已经把枪管塞到仇人的喉咙里了,要么就是他们两个蠢蛋被敌人设下的埋伏打包解决了。
无论是好还是坏的猜想,结局早该敲定了,可现在还没有任何风声传回来。
审讯室中源稚生向着单面镜转了转手指,樱立刻低头抓住麦克风按下按钮:“在的。”
“叫乌鸦和夜叉去端碗面回来。”源稚生说。
樱一脚踹在了乌鸦的椅子上,这家伙惊得立刻站了起来抽出两把枪伸长双手到处比划,结果看见樱面无表情地盯住自己才知道有吩咐下来了。
“去外面端碗面回来。”樱说。
“少主饿了?叉烧的还是鱼板的啊?”乌鸦打了个哈切把枪插了回去,又一脚把夜叉踹醒了,后者与他一样站起来也拿着枪瞎比划。
“是犯人要吃。”樱说:“她一直抱怨晚饭就喝了点香槟和吃了点冷盘,肚子空荡荡的。”
“妈的,我们追他们追了一晚上还没捞着宵夜呢,居然还想吃叉烧面,凌晨四点我哪儿去弄叉烧面啊。”乌鸦嘀嘀咕咕地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跟打着哈欠的夜叉一起走出去了。
樱回头看向审讯室内,源稚生又开始尝试起了又一次的审讯,而这一次樱从自家少主的眼底中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光芒。
“恭喜你。”
大约安静了十分钟左右,源稚生看着蔫茄子一样耷拉着眼皮的曼蒂忽然开口说。
“恭喜什么,叉烧面卖完了吗?我可以换鱼板的,我不挑食。”曼蒂醒了醒神坐正了,摸了摸不存在的哈喇子定了定神。
“叉烧面就在路上,恭喜你成功为你的同党拖延了时间。”源稚生将桌上的龙胆纹戒指拿了回来戴在了手指上:“同时也让我对本部专员的看法有了新的改观。”
“听说我们本部专员在你们这边一直都不怎么被看好吧?”曼蒂虚了虚眼睛。
“我只是有些惊讶,原以为本部的专员都是易驯的羔羊,但现在看来热血上了头的中二少年还是存在的,而且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源稚生把烟杵熄在了金属桌上留下了一个黑印子:“两个年轻人,受到了挑衅,热血上头单枪匹马冲进敌人明显的设伏中,就算他们的死讯不久后传了回来,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哀悼,因为这种行为放在本家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那如果我师弟和良一先生没有上头,转而跟本家联络,你们会采取行动调动人员跟他们一起去找猛鬼众麻烦吗?”曼蒂忍不住问。
“不会。”源稚生直言:“既然猛鬼众主要挑衅本部专员,那么我们就会反其道而行,将他们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让猛鬼众没有任何机会触碰到他们,一直到我们挖出猛鬼众这次行动设下的埋伏和暗线才会给予他们一点有限度的自由。”
“局长你还真是明人不说暗话啊”曼蒂叹气了:“难怪师弟他们宁愿冲埋伏,都不愿意跟你们汇合,血海深仇却要被雪葬在软禁中,如果这种事情真的生了,良一君会疯掉的吧?”
“在跟危险混血种的战斗中很多人都失去过亲人。”源稚生淡淡地说:“他们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持理性,将线索提供给本家,并且信赖本家能为他们带来公道,伸张正义,而不说为了一己之私的复仇之快去身陷险境——爱一个人并非是要跟她一起死,而是要替她一起活下去。”
“局长你可真是光伟正大啊。”曼蒂低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说。
“你不必紧张,因为现在已经我们没有必要在纠结他们两个的去处了。”源稚生淡淡地说:“无论是往南边走了还是北边走了,现在他们早就已经像豪猪一样无畏地冲进敌人的陷阱里了,是死是活我们说了、你说了已经不算话了。”
“谁知道呢。”曼蒂视线乱飞,但源稚生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心跳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