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左手抓住的那把马卡洛夫手枪枪口还在冒烟,不难猜出刚才的爆炸就是它造成的。
和木屋那一次惊雷般的枪击如出一辙,明明只是小口径的手枪却能打出航炮似的动静,让人不经迟疑那弹匣里塞的是不是微缩导弹可如果苏联真的能做到这种水平,冷战就不会是红色帝国败北为结局了。
“真是可怕。”安德烈的声音沉闷而冷厉,因为他真的在死亡的档口前徘徊了一圈。
或者说他本该真的已经死了,但由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他活了下来,并且抓住小女孩验尸的时机进行了反击。
但战斗还没结束。
在安德烈沉下的视线中,地上的小女孩也缓缓地爬了起来,漆黑的鳞片在断臂的肩膀上蠕动着,汩汩的鲜血势头渐渐微弱了起来直到止血,以他的视线可以看出那断臂口的烂肉居然像是豆芽一样在蠕动疯涨,不断缠绕着暴露出的苍白骨骼。
这还是人吗?
毫不犹豫的,他抬起了手中的马卡洛夫手枪对准数十米外针叶树枝头挂着的断臂开枪了。
航炮般的爆炸再度响起,整个雪地地面的积雪都震动了一瞬,高空中散落了血红带肉与骨的雨水哗哗落下,安德烈中校和小女孩都沐浴在着血雨中,任由糜烂的血肉砸在肩头,刮过脸颊,黏在丝
骨匕旋转着落下,正好插在了小女孩的脚边,她的脸色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但那双熔岩的黄金瞳却没有黯淡半分,依旧冷而恐怖地盯着安德烈。
“为什么?”小女孩轻声说。
安德烈回以沉默。
“我应该割断了你的脖子,一半。”
安德烈还是回以沉默。
没有解释。
在战斗中自大、洋洋得意地为敌人解释自己力量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克格勃特工会这么做的早就已经死了,剩下的都是真正的沉默杀人工具。
没有得到答案,小女孩也没有继续追问了。
“不要捡起那把匕。”安德烈看见小女孩隐约有侧身弯腰的动作骤然说。
在对方投来的视线中,他说,“我的确需要带你回莫斯科,但并不是将你以实验动物的身份带回去。”
小女孩没有动。
安德烈中校将枪口垂下指向地面,“孩子,我们没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必要,我说过,祖国会保证你们以后的生活和安全,这并不是谎话。”
“没有区别。”小女孩嘴唇微动。
黑天鹅港和苏联有什么区别吗?没有区别。
知道黑天鹅港太多内幕的小女孩是清楚的,黑天鹅港的真正背后投资者便是那个巨大的红色帝国。
“有区别。”安德烈中校冷声说,“我可以看出你在那个港口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难,但我敢保证祖国不会将你们视为消耗品对待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
“”
“但我们的确需要你。”安德烈中校直视小女孩说,“祖国现在已经分崩离析了,我们需要希望,而你就是希望。我不会以任何爱国之心与荣誉来说服你,因为我猜你从出生到现在从未受到过祖国的任何优待,甚至你可能都没有正式的身份与国籍。”
“但是。”他沉声说,“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黑天鹅港也暴露了,无数人会找上你,你终究需要一个去处!祖国就是这个你最后的去处!”
“我帮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