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小女孩低声说。
安德烈愣了一下,看向小女孩,片刻之后他才渐渐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摇头了,“我的背后还有祖国,有些东西是注定被舍弃的。”
小女孩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些可怜的情绪,安德烈也诚然地接受了那旁人无法读懂的怜悯。
“一切为了祖国。”安德烈说。
女孩抽出了没在积雪中的右脚向前踏步了,踩在黑白混合的雪地上出了飒飒的声音。
安德烈身上每一个还可以调动的肌肉纤维开始收束了起来,火烧火燎的太阳穴流下的鲜血染进了瞳仁里都不能让他眨一下眼。
因为他很清楚,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来看,接下来真的是决生死了。
真是个说不进话的死小孩。
安德烈后负的右手握住了那把马卡洛夫,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年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小女孩,真是讽刺,克格勃最后一次的任务居然会是跟这种孩子厮杀,尽管对方被算作是那处港口中制造的怪物但她也仅仅是个孩子。
想这么多已经没有用了,战斗中分神是大忌,但安德烈还是不可避免地走神了,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他这个人的本性如此——在克格勃的经历中沉浮浸染了十余年来最后还能剩下一些悲天悯人的人性?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高、自愈这些都应该不是你真正的力量吧。”安德烈忽然问。
小女孩没有回答,在她又迈一步时,安德烈身后的针叶树的树枝滑下一片雪。
言灵颂唱,领域展开。
小女孩动了,巨大的领域高展开,那怪异、可怕的度从天儿降灌入了那小小的身躯内,只是这一次,安德烈针缩的黄金瞳稳稳锚定在了那视网膜内高移动的黑烟之上!
看得见。
无数次的消耗和拼死顽抗终究得到了意义,小女孩已经是强弩末矢了,她也到达了属于她的极限。
‘熵减’这个言灵在安德烈手中真正的强大,并非是放大敌人伤势从而一击必杀,对于安德烈来说这份力量给予了他试错的机会。
让他能在各种致死的打击中明白对方力量的真相,消耗对方的体力,最后做出针对性的战略部署。
现在他基本上已经可以捕捉到那黑烟的飘动迹象了,再做出大胆有效的预判攻击。
不,光是预判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决定性的火力覆盖!
安德烈以‘拔枪术’抽出了马卡洛夫,这个技术最早出现在美国西部开时代,是由决斗而衍生出来的一种集快拔枪,快瞄准和快射击于一体的射击技术。
在克格勃中没人以枪法的精准来自诩为射击天才,特工们真正攀比的永远是拔枪的度,在混乱的环境,拥挤的人群中,从整备到一瞬抽出枪械进行毒蛇似噬咬的极快度。
安德烈在克格勃中的拔枪度是第一,鲍勃·蒙登从拔枪、瞄准到射击,只需o21秒,他的度则是这个纪录的一倍。
在这一瞬间他张开了自己的言灵,‘熵减’的力量扩张到极限,混乱和有序在领域中成为了上帝手中的骰子,而骰子最后的结果在安德烈的投掷中只有两种情况。
成功和大成功。
虽然现在手中的枪械是自动手枪而不是左轮有些遗憾,但两者在此刻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安德烈只能开出一枪。
马卡洛夫的扳机扣下,有序的能量开始溢散,撞针敲击底火,原本只能燃烧出6ooo焦耳的黑火药在混乱的倾覆下诞生出了不可思议的能量,从而回荡在现实中的表现便是——空气的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