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洗热水澡容易头晕和血压异常,血压升高一些都还好,就怕你血压过低,上次体检医护部说你有些低血压,冲一下就行了。”林年起身走向洗浴间把里面温和的灯光打开。
“但我今天要洗头诶,白天芝加哥好热,出了不少汗。”苏晓樯跟着林年走进洗浴间,温和的光在瓷砖上折射,空间很大,因为浴缸被置放到了外面环景的落地窗前。
“那我帮你洗。”林年换上了拖鞋,拖过来了小矮凳让苏晓樯坐下,站在她背后拿起花洒试起了水温。
洗浴室里只有花洒水流的滋滋声,衣服脱落的声音也藏在了下面,白色的碎花连衣裙和内衣都脱干净了放进了篮子里,苏晓樯光脚踩在瓷砖上有些滑溜,忍不住伸手抓住林年的胳膊保持平衡。
林年扶住苏晓樯让她背对自己坐在了矮凳上,又将自己黑色t恤的袖子再卷高了一些,把裤腿也卷了起来,坐在了另一根矮凳上。
用手试好了水温后,抬头看向面前那洁白玉肌背面,举起的花洒的温水从女孩解开的黑头顶流下,水流顺着背部那蝴蝶似的肩胛骨下的线条阴影滑下直到尾椎,女孩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出了舒服的细微呼声。
打湿头,打上揉匀出泡沫的洗液,用指肚轻柔地将泡沫打满那头乌黑的秀,苏晓樯双手在前撑在身下的矮凳上微微眯着眼,背后的林年安静地打理清洗那顺滑的长,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尴尬或者不适应的表现,因为在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他们已经熟悉了怎么相处。
他们互相学习这彼此身上的东西,苏晓樯从自己身上学到了什么,林年不知道,但他却是在慢慢的从这个女孩身上学到他理应该学会的东西,如何照顾身边的另一个人。
是啊,去学习怎么照顾一个人。在周围的人的目光里,林年这个男孩似乎天生就是保护者的一方,他们理应会照顾人,会用羽翼庇护每一个在意的雏鸟。但事实上林年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从来都不是什么照顾者,他一直以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孩子。
从他记事起他一直都在被另一个人保护、照顾着,习惯了那些温柔又耐心的情绪,以及可能些许过分的爱护。他是一个被蜜罐子泡大的人,他是知道的,那些甜与蜜的好他都是甘之若饴的,一直到今天也如此。
但转眼一瞬的现在,如今当下,他渐渐开始学着将那些甜与蜜按部就班地给予另一些人了,就像自己面前舒服地出哼哼的女孩。那些泡沫擦过她的身上,指尖触碰,印下痕迹的皮肤给予了他一种陌生但却绝不排斥的感觉——庇护者的安心。
可能这就是那些人说的成长吧,彼此进入了肉体就更好的进入了灵魂,于是灵魂在交融之间就越凝练了,肉体与灵魂一齐的成长。
水流哗哗,女孩在哼歌,林年手指划过泡沫和光。
记得林弦以前也是这样给林年洗头的,两个人独处时她甚至还会哼着歌,林年就那么盯着浴室瓷砖上的光,等待着温水从头顶冲下,背后的姐姐忽然就说:好羡慕她啊。他问羡慕谁?姐姐就从后面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说,“羡慕以后你面前那个乖乖坐着的女孩啦。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等待着你学会怎么向我照顾你一样照顾她。”
花洒的水流冲洗而下,带走了泡沫,黑色的丝黏散在那洁白的后背上,像是带有浪漫色彩的至上主义化作,雪背是画布,那些不规矩的蜿蜒丝组成的每一个圈与弧线都在细语呢喃着少女最为青春时期的美。
“洗干净了。”林年帮她把头裹起来擦干。
“大热天洗澡好舒服啊,我想泡澡!”
“你喝醉了,泡澡对身体不好,可能会昏过去。”
“喝醉酒也对身体不好啊。”女孩侧头视线跃肩膀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男友,“外面浴缸很大,你抱着我泡?我昏过去了对我做坏事我也反抗不了哦。”
林年伸出手指轻轻地戳在女孩的脸颊上,把她的头转了回去继续擦干他的头,“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
“没那么脆弱啦。”苏晓樯低头把玩着落在自己肩前垂在胸口的一缕梢,“今晚我没吃辣的,慢性咽炎也好得差不多了,医护部的皇甫医生说再喝药调理半年就能去病根了,只要平时注意身体别轻易生病就好了,总之最重要的还是保证身心愉悦。”
林年用毛巾帮她擦拭后背和身体,探到前面去时,女孩还不自觉出了呜呜的声音,又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离开浴室,放在了床上用白色的凉被裹了起来。
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冒着水蒸气的脑袋,苏晓樯看着林年走到满是城市光火的落地窗前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随即就眉开眼笑了起来哼起了好听的歌调。
林年坐在浴缸边右手轻轻垂在里面把控着水温,直到水放得差不多了就关上水龙头,向床上的女孩招招手,她就欢呼着抛起凉被,扑过来被他放进了浴缸里。
两人都泡在了浴缸里,涟漪划过手臂,林年扶抱着苏晓樯的后背双手垂在她的小腹,面前的女孩玩着水背靠着他像是要挤进他的身体里,一边享受着水温一边想着让她脸红烫的高兴的事情。
他怀抱着女孩感受着身体与情绪同时的升温,背靠着浴缸侧头看着浴缸旁那落地窗外鎏金的芝加哥,光带川流在城市的脉络里,摩天大楼的透光密集明亮,极远处的高楼塔顶的红灯闪烁照亮了两块浮动的黑色云层,就像巨大的眼睛同样凝望着他们。
浴缸中林年放下了落地窗顶上挂着的百叶窗,叶扇将摩天大楼间的光带切得一片片的,这是一座寻欢作乐的城市,越是夜深,就越趋向高潮。城市欢愉的声音就在咫尺之间,女孩小声的靡靡渴求也在耳边。
“好啦。”他安抚着不安分的女孩。
那些被切开的光带流动越来越快了,突破了阻隔连接在了一起,就像一条流向远方的河流,湍急地裹挟着情绪高歌向前。
一切渣滓都被倾覆到淤泥下,一切的欲望都被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