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雅史耐心等待了半分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准时准点三十秒,林年给出了答复。
他看向富山雅史摇了摇头,“没有印象,起码就我接触的,以及我注意到我姐接触过的人群里没有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周京哲’这个名字从来没有出现过在我的耳边,就算有一次哪怕是旁听过,我也不会没有任何印象。”
他的记忆是被金少女有所“整理”过的,基本上他可以被称为完全记忆者,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会被金女孩放在那座巴特农神庙一般的思维殿堂中——也就是那一扇又一扇的门后,他如果想的话,甚至连三四岁时启蒙阅读的书籍都可以背出来,但他现在却完全没有‘周京哲’这个名字的印象。
“没有印象吗?”富山雅史微微怔了一下好奇心更浓了。
就他得知的情况,林弦和林年在大洋彼岸的那座滨海城市里相依为命那么多年,彼此的生活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所有的交际网、认识的人都被死死地捆住了。
林年在剑道馆的老师知道他有一个爱他关心他的姐姐,林弦在咖啡厅工作的老板也知道她有一个极为护姐的聪明弟弟然而现在林年给出的答案居然是根本不知道有寄信的这号人物存在?
“‘周京哲’是寄信人么?我看看。”
事关林弦,林年的注意也被勾起来了,走上前去从富山雅史手里接过了那封信件翻复看了一下正反面,也注意到了寄信人“周京哲”的名字和地址,以及收信人林弦的名字和下面手写的卡塞尔学院详细地址。
“学院的地址一般都是保密的,只有内部的人知晓,就算是收室的快递也是统一送到芝加哥的仓库,再由收室的人坐1ooo次快车前去分拣然后送回学院但这封信是直接送到学院的收室的,在这上面也确切地填了学院的地址。”富山雅史指出了这封信的奇怪点。
“你的意思是地址是我姐姐告诉对方的?”林年说。
“是的。”富山雅史点了点头。
这件事往小了说只是一封信,往大了说却是林弦私下泄露了卡塞尔学院的存在,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周京哲’是什么来头。
事情可小可大但林年根本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可以为林弦做保证,林弦很多时候的行动都直接代表着他的意思,他不认为林弦会做出背叛卡塞尔学院的事情来。
他更在意的是‘周京哲’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跟林弦是什么关系,尤其是在他刚刚带着一些重要东西回学院的敏感时间点对方寄来了这封信
“你有什么提议么?”林年翻转了一下信封也没有试着去拆开,看向富山雅史平静地问。
“没有什么提议,只是尽义务将该告诉的告诉你。”富山雅史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男孩在试自己的口风,想看看他是否会把这件事情的意义上升,但他可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林弦本来就是他最优秀的部下,他不可能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见到林年拿着信封陷入了沉默,他顿了一下又说,“你觉得你直接问你姐姐有关这封信的事情,她会告诉你答案么?”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她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告诉我。”林年说。
比如林弦曾经因为工作压力太大,一个人在家里默默吸过烟的事情,她就从来没有跟林年提起过,要不是林年在垃圾桶里能找到没处理干净的烟灰和烟蒂,林弦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件事她担心自己会给林年起到坏榜样。
再比如这个‘周京哲’,按照这个直接寄到学院的信封来看,林弦和对方的关系应该不差,起码有过一段接触时间,甚至有一段有意思的故事,但林年却从来都不曾知晓过。
这让他心中也涌起了一些古怪,但藏在古怪之下的却是隐隐的担心。
“你认为这封信里会有问题么?”富山雅史委婉地问。
“问题?不,我相信她。”林年把信封收到了风衣的内侧,“所以一会儿送信给他的时候我也会问她是什么情况,总之这件事会有个答案的。”
“那就好。”富山雅史看着林年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出现,也微微点头,看起来这一对姐弟之间的信任和情感当真是铁铸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去找她了。”林年向富山雅史示意了一下,在对方还意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富山雅史坐了一会儿后扭头看向了窗外,看见了走出小楼的林年走向了石板路尽头等待着他的女孩,两人简单的交谈了两句后就朝着图书馆的方向出了。
“‘周京哲’姓‘周’吗?”富山雅史端起了桌旁的咖啡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但又立马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么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