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拿着电话沉默地看了一眼金女孩,金女孩也愣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耸肩这压根不需要她来提醒林年这个声音是谁了,自从那次波涛菲诺山巅堡垒的校董会议之后,林年就不可能忘记这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了。
弗罗斯特·加图索。
电话那头在没有接收到回应之后也安静了数秒,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果断地挂断了电话,林年什么都还没有说,电话里已经一片忙音了,他放下了手机也没有尝试去回拨了。
“挺没意思的。”金女孩看着男孩弃若弃若敝屣地将手机丢到远处草丛后若有所思地说。
她低头又拨弄了一下那只还在努力挣扎的小乌龟问,“就这么让她走了,我有些余心难安啊,要不我们追上去我帮你k她一顿?”
“少说两句吧。”
“哦。”金女孩耸肩说,她松手放掉了可怜的小乌龟,任由小乌龟翻身过来快地爬向远处的草地。
林年没有再说什么了,举着雨伞转身走回了远处的亮着光的安铂馆,金少女幽幽地捡起了地上丢掉的白色雨伞倒掉里面的积水打在头顶,这时林年已经走远了。
她举着雨伞向前踏了几步,忽然又停下了,歪了歪头回看向草丛中努力爬着的小乌龟,忽然咧开嘴笑了一下,转身快步向前去一脚踢飞了小乌龟撞在了远处的树上。
她出了顺气的欢快的哈哈笑声,蹦跶着踩起石板路间的积水跟向了前面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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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乐娃行走在校园路灯的光晕之中,身边的盏盏路灯纤细而明亮,放散着白光如同一个又一个静默无脸的人,簇拥着她走向前路。
没有打伞的缘故,那一头白金色的长被淋湿披在了身后,原本精心做的型乱蓬蓬成了一团糟,但她不怎么在意,淡金色的眼眸倒影着身边路过的古堡尖影,巨人似的建筑顶着黑矮的天空俯视着她,缄默而肃穆。
背后那条石板路已经离远了,再也看不见安铂馆的明亮,她将繁华和喧嚣抛在了后面,在独自一人中从袖口内抖出了一部老款的诺基亚手机,看也不看屏幕拨打了出了一个号码。
雨声中,单调的拨打声在三下后停止,电话接通了,可没有人说话。
维乐娃心中默数十秒钟,然后开口,“任务失败,现已通过b计划处理善后。”
在她做完这一句简单的汇报后,电话那头主动挂断了,从始至终对方没有开口出哪怕一个音节,可维乐娃依旧能从那一边闻见不太满意的气息,这让她的心情微微压抑沉重了少许。
电话那头的人的不悦意味着对她态度的更迭,而对她态度的改变虽然对她本人的安危没有关系,但却直接影响到了某些比她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一幕也是她绝对不想看见的。
所以她没有资格抱怨什么,或者抗议什么,这本就是交易和契约,对方维持她那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家族,继续让她的父母沉溺于虚假的上流社会氛围中,而代价就是她自己成为对方手中的棋子落子到棋盘上充当任何一个对方想要她充当的人物。
很少有人知道赫尔辛基家族所构建的商业帝国早已经在十年前,也正是二十世纪与二十亿世纪初交接的那一年内出现了剧烈的动荡,新的产业诞生,旧的产业死去,兴盛和衰弱永远是避不开的话题。
维乐娃背后的家族,那个生她养她,曾经将她一度捧为掌上明珠的家族终于还是在时间的洪流中走向了没落。
维乐娃很优秀,她一向都很优秀,可一个人的优秀是无法挽回一个巨大家族在历史前程上的起落的或者说,她还没有优秀到那种以一己之力挽回荣辱兴衰的程度。
王室与曾经阔达的家族不会再因为交情而去扶持一个中空难以为继的庞然大物,危楼垮掉才是它应有的结局,但危楼本身却依旧会在倒塌的前一秒努力地站立着维持那高耸磅礴的荣耀。
维乐娃·赫尔辛基就是危楼最后一根柱子,她不能倒,倒了一切就完了。
她那么多年来很努力,但努力得还是不够。
毕竟真理永远是努力才有回报,而并非是努力就有回报。
但可能是上天永远眷顾漂亮的女孩,最终她还是得到了机会,她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她获得了挽回家族的契机,有人告诉她她可以拯救自己的家族,她说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同时也获得了一张位于伊利诺伊州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在那张通知书面前,她的父母点头了,所以作为赫尔辛基家的公主,她也点头了,没有太大的迟疑和不忿,因为这本就该是她的使命,就如同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那样。
很没意思的故事,但若是将故事内的一些细节和内核细细地剖出来,多少还是有些意思的,譬如在她入学后家族奇迹般顺利地周转了起来,获得了一笔又一笔的资金注入以及商业和谈,但她十分清楚将家族抬起的不过是一只随时都可以抽走的手臂,再度浮去水面之上的赫尔辛基家族不过是空中楼阁的存在,只要下面那只大手轻轻那么一抽,一切如烟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