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爆声扫荡全场,七宗罪坠空而下焰压向着内殿的每一个角落蔓延而去,路明非尖叫之余不忘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只期待先烤糊的是后背而不是他的尊荣,但等了许久他都没有感受到炽热灼烧感,勉强着睁开眼睛一看才现那些如潮水的火焰在袭来时竟然主动避让开了他不,准确地来说是主动避让开了他面前的那方呈满好酒的玉方彝?
路明非惊魂未定之际视线缓缓上移,落到了白衣男人的身上,这一眼扫过去他的瞳孔生了一场不小的地震,在黑色瞳仁的倒影中,七柄致命的炼金刀剑分别贯穿了他颈椎骨、心脏、肾脏以及四肢主动脉,将他钉死在了地上,然而火焰却没有点燃他的全身而是被排斥在了外面。
一个全新的领域形成了,就算是迟钝如路明非都能感受到那杀伐之气几乎快要浓缩为实质伴随着火焰一起烧出哀嚎声的可怕压迫感,这是真正属于‘神明’的言灵,如今却降罚到了神明本身上。
“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很熟悉?”被火光照亮了身上笔挺的黑色小西装的路鸣泽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问。
“很熟悉”路明非下意识重复了一遍,随后脑海就猛地过电响起了那幅他们来时在青铜城大门上看见的壁画,那在王座上淌血濒死的龙王,七把造型各异的刀剑现在在他的眼前这一幕被完整地还原了出来!
没有哀嚎也没有惨叫,龙王诺顿沐浴在烈焰中,七把刀剑穿透了他的身体,活灵们贪婪地吸吮着属于龙王的鲜血,这是一场属于活灵的狂宴,也是祭礼开始的号角。
“他这是想要自杀吗?”路明非战栗地说道,声音有些抖,面前的这个场景实在太具有崇高的仪式感,那七把贯穿躯体的刀剑以及燃烧的火焰简直就是圣经内那些残酷画面的重现。
“自杀?不,可能只是游戏的第一局他自己运气差了点吧?”路鸣泽看着火焰中刀剑相杀的龙王莫名地浅笑了一下。
“第一局?这游戏还能有第二局的?”路明非有些幻灭,这就跟俄罗斯轮盘赌第一枪就响了一样,还能有第二局的说法吗?
“为什么没有?你也太小看龙王了吧?”路鸣泽仿佛能听见路明非的心声一样,挑眉进行了否决,“俄罗斯轮盘赌可不止塞一颗子弹的玩法,真正有胆色的人可都是把弹巢的子弹压满,然后才开始游戏。”
“这样直接第一枪就把人射死了吧?六子弹的俄罗斯轮盘赌,要么你先来?”路明非冲路鸣泽瞪大眼睛。
“我先来就我先来咯,情景模拟一下,我朝我脑袋开了一枪,啪枪响了,然后我把枪递给你,该你了。”路鸣泽对着自己太阳穴做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然后空手递给了路明非。
看着路明非盯着自己手掌呆住的样子,他才淡笑了起来,火光在他的脸上分割出明显的光与影。
“你明白了啊哥哥,俄罗斯轮盘赌的游戏不在于弹巢里有多少颗子弹,他真正的意义在于在一次又一次扣动扳机后谁能活到最后。”他的视线转而放在了火焰中的龙王身上,“这是勇敢者的游戏,真正勇敢的人就连‘运气’都会畏惧他三分。”
足以汽化青铜与钢铁的火焰忽然熄灭了,黑色的青铜穹顶繁茂的枝丫再度亮起,七宗罪受到感召一般从白衣男人身上离体,刀剑抽出条条殷红的致命龙血挥洒在地上,就连坚硬的青铜地面都被腐蚀出了极深的坑口。
“小心别吸入,剧毒。”
林年的声音在路明非身边响起,警告的同时扭头看过去却现路明非早已经退后半米远捂住口鼻对那青铜腐蚀后的青烟避之不及。
“他可比你机灵多了,不用担心他。”
金女孩盘腿坐在林年身边看着火焰褪去的龙王,没有人看得见她,她坐在这场鲜血的宴席中表情冷淡,“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你觉得下一次轮盘再开的时候会指向谁?”
林年的目光回到了白衣男人的身上,极致高温的火焰竟然没有焚烧掉他的衣衫,只是在七宗罪刺穿的地方留下的鲜红的血迹,其下躯体本该致命的伤口不断在自愈着。
这是绝强的血统优势带来的顽强生命力,就算换作是次代种在刚才的神罚之下,七宗罪刺入龙躯必然会将纯血龙类都拖入死亡的边界,然而龙王却告诉了所有人君王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那么好杀死的,既然林年能在七宗罪的一次降罚中活下去,龙王当然也可以。
“比血统优势,比自愈能力,说实话现在的你还真没怕过谁。”金女孩目睹着那高愈合的狰狞伤口语气平缓地说,“现在已知这片炼金矩阵的规则禁忌有‘逃跑’,路明非已经帮你实验过了,虽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在他们的头顶,青铜穹顶上枝繁叶茂的纹路亮着淡淡的光芒遮蔽了整个内殿的天空,那些纹路都是崭新的,每一道里面都填满了火焰与龙王不灭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