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蓝相间的墙纸贴满走廊上,林年离开了正厅走到了靠近楼梯的方形镀铜底座的台灯旁停下了,听觉排除了二十米以内有闲杂人等的可能,他才拿起手机按下了这通来自执行部部长电话的接通键。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最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林年语调平稳地说道,即使不带任何情绪,但从言语字句里也能看出在重要的一天之内复数次被执行部找上门的耐心失衡。
他的确抱怨过执行部冷藏他整整半年的事情,可有必要挑在今天一股脑地把杂事堆在他的头上吗?这算什么,自己耍小孩子脾气之后的现世报是吧。
但无论如何电话还是要接的,事情还是要听的,这是一个专员的自我修养问题,施耐德也从来没有介意过林年有些路明非化的逼逼赖赖性子,因为不管是哪次抱怨归抱怨,只要是任务他都会做到尽善尽美。
林年提起耐心想听听电话那头的执行部部长又能给出什么麻烦的事情,究竟是次代种复活横行霸道闹市街区了,还是又现某位初代种的踪迹了。
在一般情况下,事关危险混血种的任务除非是特别棘手,都会下放到其他专员手上,林年不认为施耐德会因为这种事情找他。
“林年?我是曼施坦因。”但出乎林年意料的是,电话那头响起的声音并非是预料中的刀子锯木头的瘆人撕拉破向声,说话的是居然是他的导师曼施坦因教授。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曼施坦因上来就自报姓名,林年还真不一定能瞬间听出对方是谁,因为平时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导师的声音都偏为高亢和尖锐,经常朝着那些无视校纪校风的学生吼叫,但今天对面居然传来了磬钟一样稳重的声音。
“我在。”林年微微皱眉,语气也沉静了下来,连带着心境一起能让曼施坦因通过施耐德的电话找到自己,难道真出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我们遇到了麻烦。”曼施坦因开门见山,语气不像平时面对林年一样轻松关爱。
“既然你们选择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那么肯定就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但为什么不是部长亲自找我,难道风纪委员组跟执行部合并了吗?”
“如果风纪委员组真有跟执行部的合并的一天,那么那天也就是我辞职的一天。至于为什么是我来找你,因为按照你的性格他来向你说明情况你大概会直接拒绝或者说你已经拒绝一次了,今天中午的事件其实就算是他对你态度的一次试探,你是清楚的不是么?”
“弯弯绕绕,浪费了我不少时间,但影响并不算太大,我没有生气。”正事面前林年懂得收起不必要的个人情绪。
但他也思路清晰平静地顺着往下进行着分析,“如果真正是事关人命或者龙族情报泄露的紧急任务,他也不会对我进行什么试探而是直接号施令,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他经手你来调动我,是任务本身存在着什么‘令人困扰’的问题吗?”
“你应该猜到了什么吧?”曼施坦因的声音顿了很久然后说。
“嗯,但我需要你们确定,不然猜测仅仅只是猜测。”
“好。”电话那头中央控制室一侧的单独办公室内,拿着电话的曼施坦因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施耐德,施耐德站在办公桌前,身形如枪杆插背,听着这位导师与学生的谈话,铁面下焦红的伤痕里一颗铁灰色的眼珠里没有任何感情。
曼施坦因说,“我就直说了,这次的紧急任务有关校董会,或者说任务是直接由校董会下的。”
电话那边的林年很明显安静了一会儿,曼施坦因也没有说话,在十秒后确定通讯没有被挂断,然后继续等待林年的反应。
电话那头的林年开口了,语气泛泛地问,“其实我很好奇部长是怎么说服教授你来蹚这摊浑水的。”
“你现在跟苏晓樯的家人在一起吗?”曼施坦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是的。”林年不介意导师扯开话题。
“听说你现在正在见你的老丈人?”
“”电话那头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我说错了什么吗?”曼施坦因有些踌蹴,看向施耐德脸色有些不对劲,怀疑是对方的两把刀中文坑了自己。
“没有”林年叹了口气,“看来教授还是很清楚我这边的情况的。”
“过程成功吗?”曼施坦因的声音里带了一丝雀跃,大概是对自己优秀学生在岳父母前的表现自信无比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每个导师都将自己的爱徒看作没有血缘的孩子,对于终身大事向来都关心密切。
“还行吧。但我想如果能排除掉晚饭迟到半小时,然后中途被一通电话叫出来五分钟以上,并且时长还在不知尽头的延续这些因素其实今晚可以更成功一些的。”
“私人生活被打扰带点情绪很正常,我休假的时候有学生私自盗用冰窖炼金物品让我被迫加班也会很狂躁,甚至会因为血压问题被强制住院。”曼施坦因表示理解,又瞪了一眼施耐德,大概是愤恨对方连带着自己一起搅了自己学生见父母的重要仪式。想来无论哪个国家,见父母都是头等大事,执行部的专员也是人,‘s’级专员也是人,自然不能免俗。
“说回正事吧,如果过十分钟没有回去苏晓樯就该出来找我了。”林年看了一眼手机顶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