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提着班尼路的纸袋小跑进了火车南站的大厅。
大厅里满是阳光,金色的光线从头顶椭圆近似龟壳形的穹顶外射入,每一块钢化玻璃都拼接得严丝合缝像是一个整体,偌大的空间足以容纳上万人同时拥挤在一起。
不愧是大城市的车站不管实不实用气派是真他奶奶的气派,起码不像是在印度时赶个火车自己都得被都差点被推下月台碾死。
但地方大也有大的坏处,比如雷蒙德在这微缩鸟巢一样的地儿里找不到厕所了。
他一边在大厅里小跑一边左右张望找洗手间,由于火车南站还未正式投入使用的缘故,很多设施都没准备妥善,比如本应该随处可见的洗手间提示牌。从下了月台进大厅后他可是一顿好找,路上更是一个人没见着问路都没地方问去。
现在进了大厅也照样如此,一排排的座椅上空无一人,只有便利店的方向才能看见打瞌睡的店员小哥,以及大厅里拖着地戴着耳机跟随着自己的节拍摇摆磨着洋工的保洁小妹。
雷蒙德提着班尼路纸袋锁定那听歌正嗨的保洁小妹就小跑过去了,还没开口就差点被对面扬起来当话筒的拖把扫到了,一个大后跳才堪堪避开了满是污水的拖把棉。。
“我靠,注意点好吗?”雷蒙德惊得低头拍了拍裤腿,这可是他最后一套可供换洗的衣服了,现在终于到中国了才舍得换上,要是再弄脏了就没地儿换了。
然而保洁小妹并没有注意到了雷蒙德,依旧陷入自嗨中,黑甩得跟螺旋桨似的,甚至还特别骚包地戴了个墨镜模仿歌手弯腰嗨麦,也不知道耳机里放的是什么经典硬派摇滚。
雷蒙德瞅了一眼保洁小妹的耳机,豁,还是ny的,中国人民生活品质日益提升啊,这套设备少说没个千儿八百拿不下来吧?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了,他现在真正操心的是他即将要喷射的裤裆。
“好姐妹,问个路,厕所在哪儿!”雷蒙德从口袋中抽出手快探手到保洁小妹面前打了个响指,然后迅收回,加上露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出门在外,就算是当苦差,执行部最骚的崽风度也不能忘,不然他‘boo7’的执行部代号是假的啊?
“谁是你好姐妹,这年头是个男人都可以装gay了吗?”没料到保洁小妹完全不鸟他,推了推自己的墨镜继续拿着拖把扭来扭去,屁股还差点撞了雷蒙德一下。
“好臀,有个性,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雷蒙德是想这么说的,但奈何他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撩妹这套手段放在五年前可能还得心应手,有老婆之后管你以前再是浪里白条,在外面也得装旱鸭子。
“姐,憋不住了要,厕所在哪儿啊?”雷蒙德老老实实求助。
“小的,大的?”保洁小妹不耐烦地摘下耳机隔着墨镜斜眼看向雷蒙德,嘴里甚至还在嚼口香糖,耳机里放的还是absp;tohe11》难怪扭得那么欢。
“有关系吗?”雷蒙德感觉自己臀部肌肉开始松了,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有,而且很大。”保洁小妹煞有其事地点头。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
雷蒙德心说大家都是戴墨镜的,但你这暴龙估计就几百块,我这按下隐藏按钮可是能当破片手雷的,戴个墨镜就充特工呢!你oo7还是我oo7啊,上个厕所大的还是小的这都要过问吗,阿sir?!
“?”保洁小妹听不见雷蒙德酱紫色脸蛋下的丰富心理活动,偏了偏头审视着这个外国人,“五十万?”
雷蒙德听不懂保洁小妹的五十万梗,屈于越浓郁的屎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大的。”
“大的去绕远路去b口二楼那边的卫生间,其他地方的卫生间别进,进了也没法拉,隔间门都给锁了,坑位还在修。”见雷蒙德服软了,保洁小妹撇了撇嘴,大概意思是姐还真不惯着你这鬼佬但还是抬手指了个方向然后继续戴上耳机扭了,那叫一个心无旁骛。
雷蒙德如释重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跑过来都没见着卫生间的门儿了,看来包下整个火车站也是有代价的,再晚一点他就得顺带在车站里找卖裤子的店了。
“诶等等。”保洁小妹忽然脑子一转抬手叫住雷蒙德,“对了,鬼佬哦不是,那个黑不溜秋的外国佬,你是哪儿来的,穿这副模样,我记得我们这车站还没投入使用啊!”
“就一借厕所的路人!”雷蒙德知道厕所的地点后撒丫子就跑了,哪儿管保洁小妹那长整整一圈的反射弧,拉个屎他就交任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保洁小妹嚼着口香糖看着雷蒙德冲向b口的卫生间后耸了耸肩,又事不关己地戴起耳机开始嗨下一歌了,甚至还抱起拖把当吉他弹上了那么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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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按着保洁小妹的指示,雷蒙德一头就扎进了还没装修完的厕所,感觉就像回到了印度,满是怀念呸,他怀念个屁,上个厕所卫生纸都没有,上了第一次厕所他最少洗了三天的手。
直接冲到了最后一个坑位,皮带一松牛仔裤一拽,一个标准的亚洲蹲就下去了比中国人还中国人,这都得归功于他老婆是个1oo纯正华裔——蹲马桶就拉不出来的那种纯,他家里也就杜绝了马桶这种东西出现的可能性了,boo7也就此练得一手好蹲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