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个故事只跟她和我有关。”
空荡的卧室内,坐在床边拿着胶片文件的林年抬起了头,在他的目光尽头,金女孩坐在窗边伸手撩起了窗帘的缝隙,看着阴雨过后城市楼宇间湿漉漉的黑色街道。
最终这份文件他还是选择了独自观看,他把自己关在了卧室内,窗帘外的城市开始阴雨绵绵了起来,从透气格栅外吹进室内的寒风阴冷得让人想起胶片彼岸的冻土冰原,只是轻微一个颤抖就能将人带回过去的时光里。
“故事的主体的确是她和你构成的,但一个饱满的故事总需要角色来补充,就像画画,你画一朵鲜艳的红花开在废弃的墙头,红花开得越鲜艳,反倒是越显得荒芜,它总需要其他的颜色来映衬补充。”金女孩淡淡地说。
“我不明白。”林年说,“我甚至有些怀疑起这份文件的真伪了当初一直带着我的人是你?”
金女孩轻轻叹气了,“猪脑子。”
“你说这個叶列娜不是你?”
“当然不是我。”
“那为什么她会自称叫叶列娜。”
“里面有很深的原因,但无疑那段时间她的确可以自称叫叶列娜。”金女孩说。
“那你呢,那时候伱这个正版的叶列娜在哪里?”
“我一直都在这个故事里,我是所有事情的见证者。如果你愿意,放下那平仄枯燥的日记,我来给你讲述接下来生的故事。”金女孩在窗沿边上坐正了,摆出了一副要开始说书的姿态。
“先等等,我先确定一些事情。”看见这一幕,林年立刻打断对方的施法,然后举起胶片直视金女孩。
“日记里的这个小女孩,她是林弦。是不是?”少有的,林年直呼了自己姐姐的名字,语气很平缓。
“是。如假包换的林弦,你的姐姐。”金女孩说。
“3e考试的那段灵视,那个叫黑天鹅港的地方,你在那里出现过,以叶列娜的身份(第三百六十章:末代公主)。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叶列娜只会是一个金的白俄女孩,但这份日记里却清楚的描写着,这个叫做叶列娜的小女孩是黑的黄种人她为什么会自称叶列娜?”
“我还是只能说里面有很深的原因”金女孩叹息了,“你可以暂时看做是必然的同名,她的确是你的姐姐,只是那时候她还不叫林弦,所以她只能叫叶列娜了。我在这个故事里有着别的身份。”
“所以你也会出现在这个故事的后续里。”
“很多人都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你预料得到的,你预料不到的。至于我的话”金女孩顿了一下,“我早就登场了。”
最后一枚铁砂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取出了,这位苏联中校就算没有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克格勃也会是一个好医生,他放下了镊子和匕,开始给桌上的老猎人上药和包扎伤口,女猎人暂时搁置了和小女孩谈话的事情,主动起身来桌边帮忙。
纱布一圈圈缠上,空气里弥漫着草药味和血腥味杂糅在一起的怪味,但这种天气又不可能打开窗户透气,暴风雪会在短短几秒内将屋内的一切都结上冰霜。
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针叶林藏在了阴影的斗篷下,木屋内高挂的时钟走到了八点整,暴风雪就像狂卷的墨汁将一切都涂成了漆黑一片,唯有木屋的一点火光常亮。
老阿利安的手术结束了,女猎人叫来美国人亚当和他一起将老阿利安小心翼翼地抬到温暖的炕上,小女孩往角落挪了挪并不会挡到老猎人在炕上休息,这张炕最初就设计得很大,足够两到三个人平躺着入睡,所以不必让那小小的姐弟两人下炕。
女猎人安置好老阿利安后立刻转身走到了屋子一角冰块堆积的地方,克格勃中校正在用木桶里融化的冰水洗手——北西伯利亚的寒冬注定这里居住的人无法使用水管,所以日常的生水都是依靠在屋内堆积冰块,在需要时放入木桶的冰水里融化使用。
“请问一下,他现在的情况如何?”女猎人站在克格勃中校背后低声问。
“还有十几枚铁砂弹留在了胸腔的深处打进了肋骨后面,想要取出只能依靠更现代化的手术,这里的条件不足以完成后续。”克格勃中校没有回头,“还要考虑可能出现的感染问题,如果暴风雪不停又出现感染的症状,他也是凶多吉少,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女猎人点了点头,又深吸口气,看向熊头标本下一直冷眼旁观着这边的强盗兄妹,而兄妹中戴着熊皮帽的妹妹也一直盯着她这边,眼中的怨恨和愤怒也是毫不掩盖。
手术救人的阶段结束了,现在也该是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了。
就在女猎人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洗完手的克格勃中校却忽然离开了,他径直走向了火炕的方向,来到了床上包裹着袄子的小女孩面前,低头看着女孩和她怀中抱着的小男孩。
“失温、饥饿、脱水、重感冒。”中校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低头看着小女孩,“现在失温暂时已经解决了,但剩下的三个症状任何一个都导致他的死亡。他现在的情况很紧急,他想要活下去需要进食,补水和药物的治疗,这些都离不开我们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