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项梁的食客,他和吴句自然是认识的,关系不怎么样,吴句在他子庶看来是个只会献殷勤的人,见识倒是还好,根本就聊不来。
但是,但是那个善于交际,委人以笑的吴句,竟然能被气哭?什么样的人能把吴句吓哭!?
卧槽想想就吓人好吧,这两个公子——
还没等子庶继续想下去,他就被项梁拽着向着后面的演武场去了。
哭泣声中,似乎多了一丝惨叫。
厐山,山君洞府。
那山君趴在洞府的青石地上,已然现了原形。
那是一只长三丈多的斑斓大虎,正趴在那里气喘吁吁,已经睡着了,似乎是在做梦的样子。
山君的脖子上挂着一块浊玉,只见那玉上刻画着一个大字。
吉。
那山君后背高耸,一沉一浮,睡得极不平静。
他在梦中似乎看到了,看到了些什么。
那是一个人,一个男人,须发皆白的男人。
“我你这妖灵性十足,又生上,你我缘,又是有一番因果,然我化你。”
断断续续模糊的声音在山君的脑袋中响着,但是因为年岁的缘故,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我不知是何,但你我确,而且我又主张有教,自是。”
“以后,你便厐山上,镇压,也算对得起我”
山君的眉头紧锁,身上的皮毛都因为汗水黏在了一起。
“吼”
一声低吼从他的喉咙里传来,不安感伴随着呼吸喘向了周围的山林,那林子仿佛被气浪裹挟一样,伴随着山君的呼吸一起一伏。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现在是三月,那山上的树,却罕有发芽,只有那些常青树还留着绿意。
而那话语,还在那山君的脑中响着。
“我种下,却看不见,但是终有,不管结果,你且记住我号。”
“我的道号,乃司吉。”
“吼——”山君猛地惊醒,窜了起来,落在地上整个厐山都为之一震。
他瞪着四周,发现是在自己的洞府里,松了口气。
三丈长的庞大身躯缓缓缩小,山君变成了和人有些类似的模样,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叹了口气。
那是百余年前发生的事情了,为什么自己今天会梦到呢。
手轻轻按在胸口的玉佩上,山君霸气的脸上却带着复杂的表情。
“唉,该是如何啊”
“我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怪怪的。”
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山君摇了摇头。
他手腕上的黑气已经不见了。
“唉,去找些吃食吧,前两天在河水那边见到了一群马,好长时间没吃过马肉了,今天尝尝鲜!”
说罢,他钻出了洞府,重新变回了斑斓大虎,向着河水的方向奔去。
只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底,一缕黑色正悄无声息的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