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们家吃的就是野芹菜炒木耳,泡萝卜丝,还有一小碗辣椒酱。
“今年多换点大,我做几坛腐乳放着,”孙招娣说道。
“好,”陆老八点头,“要知道你们去了花头山,我立马就去找你们了。”
他在路上听说了翠花娘的事,当时也不知道母女二人也在花头山,还以为她们在别处呢,毕竟出门时方向并不在那边。
“这个季节花头山的蛇虫多,还是少去,”陆再阳也道。
“我们也没想到会碰见那事儿,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孙招娣吃着脆嫩的木耳,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路果果见此安抚她,“下午肯定有消息的。”
“希望没事,”孙招娣说。
刚吃过饭收拾好碗筷,就下起小雨,一家人坐在堂屋里各忙各的,陆再阳还是在编草鞋,父子二人干活重,也费鞋,所以陆再阳总是在编草鞋。
陆老八又在修整锄头,他用的锄头总是出问题,隔两天就要修整一次。
路果果和孙招娣坐在一起说着话,路果果在听她小时候和姐妹们一起发生的事儿。
孙招娣不会给孩子分享自己年幼时的不幸,只挑着她们姐妹几个比较轻松的事跟路果果说,不只是路果果在听,陆再阳父子二人也一边忙着一边听,时不时接两句话。
“我大姐,也就是你大姨,说起来都二十几年没见了,”最后孙招娣才说起自己的大姐,脸上带着几分思念。
“她十六岁就被嫁到深山里去了,我还记得她嫁人的那天,就和平常上山干活时没什么不同,背着竹篓冲我们几姐妹挥了挥手,到了晚上都没回来,你三姨还问我,大姐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在路上摔着了,我们要不要去”
说到这,孙招娣的眼睛都红了。
翠花娘被蛇咬了,也让孙招娣想起大姐出嫁后的第二年。
大姐夫来到家里求爹娘借点钱。
大姐被蛇咬了,得输液打针,那解毒的东西挺贵的,他实在没法子了,所以求到媳妇儿娘家来。
结果当然没有借给他。
大姐夫跪在院门口的样子孙招娣直到现在都忘不了,后来还是大伯娘觉得人命关天,硬是扣出了十元钱借给大姐夫,最后却被孙母骂她假慈悲,心毒得很,让外人觉得她这个做亲娘的舍不得钱救女儿
路果果在孙招娣的声音下也想起原文中作者写出的孙大姐,也就是孙来娣。
孙大姐被嫁到深山,好在对方是个对她不错的男人,她的腿被毒蛇咬了,男人把她背到最近的县医院后,
把所有钱交上去还不够,没办法就去了孙家借钱。
为了借钱,他在老丈人院门口跪了一天,因为除了这里,他真没地方借了。
而深知家中爹娘性子的孙大姐知道对方借不到钱,所以在被医生告知蛇毒已经快蔓延上半身的时候,她选择截掉那条腿。
男人拿着孙大伯娘借的钱回到医院,见的就是少了一条腿的孙大姐。
他跪在孙大姐病床前痛哭不已,孙大姐却轻轻握住他的手,扯出笑安抚对方,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