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乐给他解疑:“康国有独特封锁手段,优质粮种只能延续一两代。他国想继续保持高产就只能跟康国购买,当年的北漠就是如此。若司农寺能破解康国封锁……曲国未来将不再被粮荒困扰,利在千秋,司农卿可知?”
这批粮种不会伤地,不代表能稳定延续各种优良特性,想也知道林风不可能留下没有动手脚的正常粮种!翟乐让喻海取粮种,不仅是防止林风对籍田下黑手,也想偷师。
司农卿一听就知道事情重大。
但他更想见一见林风。
从司农寺送去第一批粮种,再到拿到手中这一袋粮种,前后才隔了几天功夫?这么点儿时间怎么可能培育结束?第一反应是质疑,第二反应是狂喜!若真能从根本解决粮食问题,未来将不再有饥荒之年,不知多少人能幸存!最重要的是曲国国力将会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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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农卿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一颗心早就飞向林风。
看司农卿拔腿就跑的背影,翟乐苦笑摇头:“只盼着林女君给点面子,少刁难。”
从她连禁军武卒都敢杀的作风来看,万一司农卿哪里得罪她,怕是也讨不到好处。
喻海回想林风那段讽刺:“难。”
司农卿离开王庭,天边云层泛起橘黄。他弯腰钻进车厢,管事问:“家长可要回府?方才夫人派人过来问家长今日何时归家。”
司农卿道:“不回,去籍田。”
又问管事:“夫人怎么派人过来?”
夫妻二人算是盲婚哑嫁的联姻夫妻,妻子贤惠顾家,一心照料家庭,这些年从不在他上值的时候派人打扰。莫非是家中出了事?
“说是夫人母家有个子侄下了牢狱。”
司农卿闻听这话就知道什么事儿了。
他道:“命人将城外别庄收拾收拾,再派人去跟家中知会一声,就说我近日奉了王命要在外一段时间,让她别过来打搅。她那个子侄也该吃点皮肉之苦,性命保得住。”
只要不上蹿下跳走门路,性命无虞。
要是太嚣张,小命可就不好说了。
司农卿摒除杂念,一门心思琢磨林风是如何做到的。对于林风,司农卿一开始的感官并不好,甚至有些仇视。因为对方一句话,好好的籍田全部被翻了一遍,他这个司农卿连反对余地都没。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给他心里留了点儿疙瘩。
不知过了多久,车厢外传来管事声音。
“家长,已经到地儿。”
他回过神,略微整理仪容。
踩着轿蹬下车,再抬头恰好能看到最近一片籍田。第一眼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第二眼现哪里都不对劲,第三眼忍不住环顾四周,怀疑马夫将自己带错路:“没走错?”
管事慢了一拍也现问题。
“这个季节怎么会抽穗?”
上一次来籍田还是半月之前,那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司农卿让他牵一匹马过来,翻身上马。他跑近了看得更加仔细,总觉得田间作物比刚才看着更高更壮,颜色青翠。
司农卿提起官服衣摆就跳下田埂。
徒手抓一把沉甸甸的穗子。
司农卿口中喃喃道:“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十一月载实,十二月除场……且不说眼下这个时节不可能……明明前几日已经派人将田间清理过。”
怎么说也长不出这样规模!
“尔等是谁?谁让你们下田的?快滚!”远处传来厉声呵斥,靠近的还有马蹄声。
司农卿没有松开手,只是直起腰看向来人方向。只看对方个头就知道不是专干农活的农人,应该是行伍出身,偏偏手脚都沾着还未干涸的泥水。司农卿给管事使了眼色。
管事立马上前拱手表明身份。
来人怀疑看着鬼鬼祟祟的几人。
武卒半信半疑看着他们,态度好了许多:“方才冒犯,不知长官来此有何要事?”
司农卿道:“奉王命来此巡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手中抓着的一束麦穗正在缓慢膨胀,一看个头似乎大了一点点儿。但前后也才多少时间?或许真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