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格出去找阿勒坦了,结果他家人说他被他阿爸骂跑后还没回来,这就更可疑了。
倒是呼特跑来跟萨仁说“我问过我们那儿的两个代表了,他们说先是他们那儿的老人家们新牧草都枯了觉得不吉利,后来就传成这些新牧草会毁了草原,腾格里会降罪,然后他们找到我们队长抗议,队长扛不住又给别的地方打电话,最后不知怎么就商量着要一起铲除掉新牧草,顺便找你要赔偿。”
萨仁皱眉“也就是说这里边没有阿勒坦的事。”难道自己冤枉他了
呼特一直就阿勒坦不顺眼,这时也无奈道“反正我还没打听到跟他有关系,师父,现在要怎么办那些人就不走。”
巴雅尔起身道“我去找他们队长吧,这事咱们管事的坐下来协商,弄这些牧民代表来,还都是年纪大的算怎么回事。萨仁,你去旗里,请畜牧站过来个人帮着协调。”
萨仁却摇摇头“不如去算算他们跟着咱们干赚了多少,他们以前每年能赚多少,不能说受益了就白得便宜,吃亏了就找咱们赔偿。今年才加入的这十一家可以考虑赔偿,他们还没有盈利,牧草刚长出来就枯了,他们那儿的人觉得不吉利也有情可原,先加入的那五家一定要算清楚。”
程支不太赞同“绝对不能答应赔偿,十几家呢,每家最少几十亩牧草,怎么赔,自己选的路自己不能承担风险吗。”
正商量着,有个小伙子跑了过来“萨仁,你们快去吧,有个疯子跑到支部闹事,被那些来闹事的给围了,说要揍这个疯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萨仁皱眉,然后突然想起一个人,忙说,“我过去。”
大家跟着她一起跑过去,就见各家来闹事的人围在一起,中间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吐沫横飞地说着“这个尼古丁呢”
巴拉巴拉一堆。
这个年轻人浑身狼狈,头上顶着草屑,身上不知道是蹭的机油还是粪便,脸色郑重忧国忧民,眼神却特别亮,起来真跟疯子差不多。
萨仁心中好笑,没想到古博士会是这样的出场方式,她也没过去,就让他舌辩群雄吧。
巴雅尔凑上去问旁边人“干吗呢这是”
围在边上的一个查达牧民就说“这疯子刚才说抽烟的肺不行,血管不行,反正说了一堆,还说生孩子有缺陷,那方面不行,这群老爷们一听哪里忍得了,都急了要打他,他还不服气,说是要跟他们掰扯掰扯。”
这人连说带笑的说完,才发现巴雅尔身后的萨仁,当着女孩子说这些,他又不好意思了,不禁吐吐舌头“你我怎么什么胡话都说,都是这疯子把我给带歪了。”
萨仁失笑,摆摆手,笑着说“没事,他说的应该是香烟的危害,现在正分析香烟的成分,分析其中所有的有害物质及其危害,听听没坏处。”
听听这些确实没坏处,可古博士的用词太科学太有文化了,大家都听不懂啊,就见他在那儿巴拉巴拉个不停,大家都晕了。
有个大爷咳嗽两声,敲敲烟袋锅子“行了小伙子,你就是说我们烟味太大熏到你了,是这个意思吧,怎么还烧焦了油,还补补丁”
萨仁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古教授正使出他辩论队时的本事奋力说服这群慢性自杀人群呢,大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他直接就泄了气,简直是鸡同鸭讲,白费力气
听见萨仁的笑声,他顿时开心起来,冲着她招手“他们听不懂汉语对吧,快过来给我当翻译”
“他们抽了半辈子,怎么可能因为你的劝说就戒掉,别白费力气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古教授立马重整旗鼓,要怼萨仁。
萨仁赶紧说“麻烦你休整一下,整理好形象再来当辩手好吗”
辩手古教授惊讶地着她,她居然瞧出自己以前是辩手,不是说她还没去上大学吗难不成华国的初中高中都有辩论队
他一开口就起范还有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萨仁自然猜出来了,也不管他有多疑惑,叫了呼特拉着古教授去查达的招待所。
她以为这位来了能作为一个呼市下派的技术员来安抚住大家,在很多牧民的意识里,呼市来公干的都是大官,他们说的话都错不了,哪想到古博士一出场就被当成了疯子。
古博士也挺委屈的,他可以说是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草原,不是很顺利的找到了查达,迷过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向导骗了两包饼干,还被牛追了好几公里,以前他以为牛是很笨重的生物,没想到居然能跑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