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刚才的动静太大，沁沁不可能没听见。
她根本不了解王海华是多少可怕的人，所以她出来了。
看到满地的狼藉，她有些茫然。
“爸，怎么了？”
沁沁！快走！
快回屋，反锁上门！
他那么恨我，杀了我都还不解恨，我怕他会发泄在沁沁的身上。
王海华缓缓转身，腥红的眼睛看着沁沁，拿着玻璃片的那只手还在隐隐发抖。
我伏在地上，警惕地盯着他，只要他一动，我就立刻冲上去。
“沁沁，是爸吵到你了吗？”他突然冷静了许多。
但是狼藉的现场告诉沁沁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我跟王海华相识以来，他从没有这样过，沁沁自然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他。
“爸，你也会抛弃我吗？”沁沁突然问。
一句话，问得我心都碎了。
她用了“也”字，说明她已经相信我抛弃她了。
此刻她感受到了王海华的愤怒与崩溃，她知道，王海华是没有义务养她的。
沁沁看起来还挺平静，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王海华手里的玻璃片掉在了地上，他已彻底冷静下来，眼里的阴冷被他压了下去。
他温和地说：“当然不会，除非你先抛弃我。”
我以为沁沁会回答她不会，可是她没有。
她淡淡地说：“爸，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上学。”
明天沁沁就该返校上课了。
听她主动提起要上学，我还挺欣慰的。
回房间时，沁沁把我也抱了进去。
她把我放在书桌前，然后打开日记本，拿着笔许久，写下了一句话。
【我真的很差吗？】
沁沁认为我是因为她不听话，让我心灰意冷才离开的。她接受了王海华在那条信息里编织的谎言。
不，沁沁。
你很好，你是妈妈独一无二的宝贝。
接着，沁沁拿出了本子，在第一行中间写下了三个字：保证书。
是的，她返校还得交一份保证书，这已经是我用跪下为她换来的最轻的惩罚了。
如果是以前，不等到我催促，她是不会动笔的。现在，她主动写保证书了，我的宝贝开始长大了。
第二天，沁沁起得挺早。
客厅里已经收拾干净了。
林兰没有来，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来。
吃早餐的时候，她说：“爸，我其实不想上学，我可以跟你学做包子吗？一样能赚钱，能养活自己。”
王海华笑了笑：“那怎么行呢？你这个年龄肯定还是要上学的。”
他恢复正常了，仿佛昨晚那个发疯的人不是他。
沁沁看起来也没失望，也许她只是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