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表明,他还没了解达奚抚到连达奚家的家事都知道。
这过程中,杨国忠一句话也没有,反而有些自危之感。
他们都看得出来,达奚抚已经招了很多东西了。
与此同时,讲武殿后方,一间刚改造好的刑房中。
达奚抚被挂在刑架上,一直在滔滔不绝地说,话比询问他的人都要多。
有时对方没问,他已直接说起来了。
“昭应县令李锡与我不对付,他派人去洛阳查,说我匿丧不报……可其实,我阿娘开元二十九年就过世了,是供奉在龙门的舍利于天宝六载下葬北邙山。
“你阿娘还有舍利?”
“是。”
“你方才说薛白也知道此事,为何不检举你?”
“薛白向我示好,我感觉他在笼络我,《白蛇传》的事也是他刻意与我说的,否则我根本不知戏曲里缺一个法海。”
达奚抚说到这里,恍然大悟一般,喊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他们都在利用我,薛白故意献一出戏;王准、刑綫等人故意举荐刘化;还有李锡,他原是虞城县令,而那些妖贼多是河南府来的……。就是李锡安排妖贼到华清宫!
厅堂上,陈玄礼要问薛白的话差不多也问完了,自去华清宫觐见。
看样子像是对薛白并无怀疑。
();() “他一个大将军,还会查这些?”杨国忠嘟囔道。
“想必是阴谋之事见得多了吧。”
杨国忠点点头,道:“我们得去审妖贼刘化。”
薛白此时才知刘化竟还未死。
他不想掺和此事,若被有心人利用,还是很麻烦的。另外,陈玄礼很可能也派人在盯着他,看他与这些妖贼有无来往。
但既然杨国忠相邀,他还是答应一起去审一审。
刘化已经被刑讯得不成样子了,包括头皮,全身上下没有一块皮肉是完整的。
杨国忠进门一看,摇了摇头,道:“北衙技艺还是不够好,若是交给御史台,不至于如此惨状。”
他入御史台以后,显然也与酷吏们学到了很多技艺,此时在肮脏腥臭的刑房里依旧谈笑风生。
薛白没这种心情,到目前为此,这桩大案最后推在任何人头上都有可能,包括他与杨国忠。
“阿白来问?”
“也好。”
刘化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薛白。
而他的另一个眼眶正在流脓血。
“后悔吗?”薛白问道:“你只要忠于圣人,此时也许已是一位名满长安的角。”
“我在戏台上……威风吗?”
刘化嗓子吵哑,应该是因为酷刑使他嘶喊到哑了。
唱功大概也已经毁了大半。
“我是说,我刺杀昏君的那一下,威风吗?哈哈哈,快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