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熟啊。”她说。
仅仅是因为我和她熟吗?我有点失落,也有点释然。
失落的是,在她眼里,我就只是她一个熟人吗?
释然的是,我还算是她的熟人。就像这次去东原,我不也是找了熟人跟我去?我找安乐海和弓手他们跟我去,不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有底,而找了熟人?
“嗯。”我点头,继续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这次从东原回来后,我得回家一趟,回静远去。天中这里解围了,可静远还被北圳戎族围着城。听大都统说,等这里东原的事解决完了,就分兵去救静远,到时我跟着羽林卫回去。”
说着这些,我心里就一松,没了之前进退两难的感觉。我确实不能按之前所想那样做,不能带她跑去极北。我还有回家这件事需要做,不能全都随着自己想法来。我如果跑去极北了,父母怎么办?果然人一旦牵挂太多,就很难做到知行合一了。
她又问:“静远解围后呢?你想去哪?”
“你知道的,我喜欢蹴鞠,最喜欢番邦扶疏城的蹴鞠队,就想以后能去那看看。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什么身份能去呢?我们这样的学生,只能是以留学生的身份去了,不然还能偷渡?不过,要在静远安全解围后了。”
“嗯。然后呢?”
“再以后?那可就不知道了。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我说:“可能多少年后,经了多少山、历了多少海后,在一个柳絮纷飞、槐花飘香的时节,我又回来天中了。可能以后我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会领着我再回到这里。以后的事,谁说的清呢?”
“嗯,是说不清。”她说。
我接着说:“还有,我得完成我的使命,去做那些我该做的。就像你刚刚提醒我的,我得找到魇魔,除掉它。”
“这是你该做的事。那你想做的呢?你自己想做什么?”
在城东白云岗时,陈昂驹和风神都问过我这个。不过这次是她又问这个,我当然乐意说。战后这段时日我又想了很多,脑袋里又冒出不少念头,正好这时说出来。
我就回答说:“我确实也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那种如果不去做,心里就过不去的事。”
“比如?”
“你也知道,我爱看小说、话本,看得多了,就觉得我也能写,觉得有些话本写得还不如我呢。当然,这只是我自己觉得。”我说:“我想我喜欢看书、写作,可能就是因为它可以个人化,可以自己一个人就能完成,不需要和别人生联系,不需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人一旦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很难自由了。”
她好奇问我:“那你想写什么?写你自己么?”
我说:“我自己?我自己有什么可写的?我觉得我自己现在没什么可写的,我都还没完全了解世界和人生。”
“嗯,对我来说,文学中的世界观确实是最重要的。”
我说:“嗯,世界观确实很重要。不过,要有自己的世界观,就要先对这世界有足够认识吧。不然,连世界是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世界观呢。”
“嗯。”
我接着说:“这就需要对现实有切身体会,对现实有深刻思考。我觉得,好的写作者,不一定是能高地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