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守哲终究是地主,总得尽点地主之谊,还是大当家下来吧。”
“你上来。”
“你下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来回拉锯,竟硬生生磨了半盏茶的功夫,都没能磨出个结果。
渡口外围观的玄武修士看得皆是满头黑线。
还以为马上就能看到一场龙争虎斗呢。
结果就这?
好好的两支大势力对峙,怎么搞得跟闹着玩一样?
龙无忌和王守哲两人都死咬着不肯放弃主动权,可有些私密话总得坐下来,面对面的细聊,一直这么隔空喊话到底不是个事。
“玉松,此事你看如何?”龙无忌终究是不如王守哲那般有耐心,坚持了一阵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回头问道。
几十年过去,蒋玉松的修为也增长不少,虽然仍旧是那副儒雅的样子,一身的气质却越发深邃难测了。
他一直束手立在龙无忌身后,闻言拱手回道:“启禀大当家,情报所示,王守哲此人谨小慎微,若无极大把握绝不会深入险境,想让他上船,怕是有些困难。不过,长宁王氏向来注重名声,如此公众场合当不至于会做出暗害围攻您的不义之举。”
“这倒也是。”龙无忌笑着说道,“守哲就是这点好,虽有算计,却谨守底线,颇有君子之风。这也是我龙无忌欣赏他的原因之一。只可惜,他不肯上当上船。否则我先出手将其擒下,随后再慢慢说服教育一番,倒是省了许多事情。”
一旁的赵无情擦着冷汗说道:“义父您诓骗守哲家主上船,却准备将其生擒,会不会显得太过不义了?”
“哼,你小子懂什么义?我将其拿下循循善诱,那是为了他好。吴明远那小子性子又拧又轴,认死理不说,行事也太循规蹈矩,远不是吴承嗣那小子的对手。纯以为君之道,吴承嗣胜他一百个。”龙无忌振振有词道,“为了挽救守哲于水火之中,我使些小小的手段,那是大义气。”
赵无情嘴角抽搐,面上不敢反驳,心中却忍不住暗自嘀咕。
义父您先前还口口声声说,守哲如此欺我辱我,定要让他吃些苦头,懊悔不已,结果……
算了算了~义父终究是义父,什么是大义,您老自己说了算。
“不过正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玉松,你素来谨慎细致,这次便陪我走一趟吧。”龙无忌依旧是略微谨慎地说道,“倘若守哲真有不轨之心,也好早些觉察。”
“是,大当家。”
蒋玉松行礼允诺。
内部简短商议完毕,龙无忌这才重新看向王守哲,爽朗地大笑道:“既然守哲诚心相邀,龙某便给你一个面子。”
说罢。
他抬手一挥,一道绚烂的霞光便飞掠而出,在巨大的江船和渡口之间架起了一道气势恢宏的虹桥。
他带着蒋玉松踏上虹桥,宛如闲庭信步一般,几步的功夫,便已经掠过了十几丈的距离,踏上了定浦渡口。
绚烂霞光在他身后散去。
细碎霞光笼罩下,龙无忌身上那一套朴素的白色短打也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凭添了几分不凡。
“大当家果然豪气冲天,佩服佩服。”王守哲拱手,又对蒋玉松道,“玉松兄,许久未见。”
“多年未见,守哲风采更胜从前。”龙无忌也是打量着王守哲,狭长眼睛眯成一条缝,略带不满道,“只是万万没想到,当年不起眼的小小王氏,在这短短五十年间成长得如此迅猛,竟然都可以在大乾国搅弄风云了。”
一旁的蒋玉松,则是对王守哲行了个礼,没有多言。
“大当家谬赞,谬赞。”王守哲微笑以待,转移话题,远远一指道,“定浦港口旁的河堤边,有一处亲水平台,可饮酒也可赏江景。守哲已命人备好接风酒水,还请大当家和玉松兄移驾。”
龙无忌顺着方向定睛一看,却见那处亲水平台凭堤沿江而建,周围种植着许多水生植物,正值花开之季,颇为绚烂赏目。
最为重要的是,在那里饮酒聊天,既可以看得见蛟龙帮庞大的船队,船队也能护得住龙无忌。
在那里,一旦王守哲有任何风吹草动,蛟龙帮船队就可以立刻出手,对王守哲报以雷霆一击。
“守哲果真是心细如发,在此处喝酒敞亮坦荡。”龙无忌放下了大半戒备,心中甚是欢喜。
至少守哲确实如他所想,没有趁着喝酒暗害他龙无忌的打算。
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