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躬身退下,喊了秀秀往外走,两人出乾元宫宫门的时候,禁军正在提水冲刷青石板上留下的血迹,可怎么冲地面还是残留着血污。
薛京半蹲下来:“我背你过去。”
秀秀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怔,眼底有波澜闪过,随即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他的盔甲,然后将帕子怼在薛京面前:“不然我还是自己走吧,你身上的血比地上的都多。”
薛京:“”
他看了看帕子,又看了看秀秀,被憋得半晌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秀秀挠了挠头,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鞋底脏了就脏了,可衣服沾了血很难洗干净的,我”
薛京狠狠一咬牙,他就多余问。
他一把抄起秀秀,摁在自己身上狠狠擦了擦:“你洗不干净我洗,我也洗不干净就给你买新的!”
秀秀被他抱得吱哇乱叫,忍不住骂了两句,两人吵吵闹闹的不见了影子。
右校尉羡慕地看了一眼:“这薛司正比咱们年纪都小吧?还是宫里出来的,可人家这终身大事都定下了,咱们还连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左校尉懒得理他,用力刷着地面,冷不丁瞧见有宫人提着食盒过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要往里走,连忙开口呵斥住,这里刚刚发生了那么凶残的刺杀,天还没亮呢,就有人过来,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你干什么的?”
那内侍脾气似是极不好:“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咱家是长信宫的人,太后听说乾元宫出了事,特意命咱家前来探望,还赏了一壶压惊的酒。”
左校尉眉头一皱,太后的人?
“皇上已经歇下了,明早再来吧。”
内侍眉梢一吊:“明天?你这是想让太后等吗?”
左校尉一时语塞,太后在朝中积威甚重,又背靠荀家,他们多少是有些忌惮的,可就这么把人放进去
右校尉拉了他一把:“他这么嚣张,在太后面前一定很得用,咱们别和这些阉人计较。”
左校尉咬了咬牙,后退一步让开了路,眼见那内侍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猛地意识到了不对,内侍就算再嚣张,可毕竟少了样东西,是不可能这么走路的!
他一把将人拽了回来,那人吃了一惊,猝不及防之下没抓稳食盒,里头的酒水都摔了出来,落地的瞬间泛起一阵白沫。
有毒!
内侍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左校尉一脚踹在了后心,整个人都扑了出去:“还想跑?我就知道这时候来人不对劲!”
左校尉一把扭断了他的胳膊,将他提起来丢给了禁军:“带下去,严加审问。”
宫门处的混乱很快平息,左右校尉没想到刺杀之后还会有这么一茬,都有些心有余悸,也不敢再放松,将宫门严密地看了起来。
而隔着一道宫门,就在乾元宫里面,一道窈窕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进了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