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他判了十几年,照理说只是贪污受贿,判不了这么重。他之所以被判的重,是因为他指使杀人”。
田朝阳听了呵呵笑道:邢部长你猜猜,他想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邢丽芳见他笑的怪异,瞪眼问道:你啊?
田朝阳点点头,道:可不就是我呗!还在西营乡工作的时候,一开始我跟他们没交集。那会儿我还是个小科员,郝仁义对我是……
田朝阳在西营乡工作的大概说了一通,邢丽芳听完绣眉微蹙,略有不解的问道:这郝仁义对你都起了杀心,你怎么还能提携他这个外甥女儿?对她还挺好,推荐给我做联络员?
“这是一码归一码,不能相提并论。朱丽丽这小姑娘虽然有点小毛病,但她心地善良质朴,人是重情重义的,你用她的那是没错”。
邢丽芳看着他心中略有好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有着如此的心胸。想想又觉得好笑,岁数跟人家差不多,却管人家叫小姑娘。这人呐,果然是要多接触多了解,不然的话自己怎么能看到这年纪轻轻的县委办副主任,还有男子汉大丈夫的一面,恩怨分明,绝非小肚鸡肠之人,难得……
“部长,您喝茶。这瞪眼看我干嘛?怎么,我说错话了,说错了,你叫我多批评”!
田朝阳见邢丽芳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哪儿说的不合适,端着自己的茶杯跟她客气了,客气。
邢丽芳点点头,笑而不语。轻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好奇的问道:其实你跟郝仁义等人早已水火不容,这事在西营乡几个月前的那场大雨中,我就知道了。但你跟马洪满是怎么回事?是因为那个郝仁义?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吧?也许还有罗书记的原因,更重要的呃……他可能是认为我挡了他的路……也许是他看我不顺眼”。
邢丽芳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半晌后才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初为吏,满雄心壮志,腰藏剑,口有舌,但现在讲究的是曲迎奉承,人情世故……
田朝阳自然是能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想要劝自己和光同尘,自己也这么想过,可有些事就是忍不住要张嘴,结果在乡里让人收拾的比孙子都孙子。
“邢部长的话我记心里了,诶,邢部长,咱这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我问一句,你别多心啊,你怎么会站他那头呢”?
田朝阳一直搞不明白,邢丽芳是杨济同的人,还是站马洪满。这事儿她自己也没明说过,但她无意中透露的一些信息,表明她是站马洪满的。
邢丽芳听他一问,脸色忧郁说道:在这名利场中,身不由己啊!你不站这一头,就要站那一头。除非像人家武装部长,两边儿都不靠,也不怕得罪谁。早些年我一直跟着马洪满工作,他对我也颇为照顾,慢慢的我也就帮他们说了话。
唉!这些年他为了往上爬做的事也是越来越过分,手段越来越下作,我……
田朝阳趁机说道:邢部长,咱该说不说,哪说哪了啊。你现在看清他这个人也不晚,我觉得你应该支持罗书记。我相信您是个有主见的,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县里的三位主要领导,罗书记,杨县长加上这个马洪满,只有罗书记一人是认真干事业,为咱们县城谋展的,为全县人民谋幸福的。
内两位,只想着争权夺利,斗来斗去的为自己谋私利。他们这样的人没前途,你跟在他们后边儿算是白瞎了。
邢丽芳点点头,因为田朝阳的话也有一定道理,更主要的是她也看出了苗头,皱着眉沉吟不语。
“邢部长,咱这话今天说到这儿了,我也跟你交个底。你现在不离开马洪满都不行,因为我和罗书记肯定要拿下他。他现在属于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到头了。”
田朝阳说着话停了停,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接着说:在西营乡的时候,我就收拾了他的走狗郝仁义。现在是县医院的林长青,县局的政委韦向江马上也要完。包括纪委书记胡南中也会随着一系列事件落马,我会逐步把他砍成个电线杆子,斩断他所有的权力触手,你说他还能干什么?
“啊”?邢丽芳震惊的望着他,道:林长青跑了,我倒是知道。可韦向江和胡南中怎么回事?尤其是纪委的胡南中,他……?
田朝阳咧嘴笑了笑,道:林长青能成功出逃,跟胡南中这个纪委书记有直接关系。他俩勾结的罪证我已经掌握,林长青落网之日,就是他胡南中落马之时。
邢丽芳缓缓点头,眼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道:唉,我刚才还想劝你,担心马洪满他们会害了你,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挺多余。再狡猾的老狐狸,也斗不过你这年轻的猎手啊!
田朝阳笑道:我谢谢部长的关心,放心吧,我不会有事。邢部长,我的话你考虑考虑,等罗书记的事忙完,你再找她好好沟通沟通。
邢丽芳点点头,叹道:唉,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挺不爱搞政治这套,甚至一些社交我都懒得参与。我现在就想着每天完成我的本职工作,然后回家安心陪我闺女,这日子我就挺知足。可话说回来了,人在官场,不自由啊!
田朝阳也挺高兴,她能跟自己说说心里话,这就说明她不拿自己当外人了,二人越聊越亲热,聊的也就越多。
这顿饭吃完,田朝阳多了个好大姐,邢丽芳多了位好兄弟。当然这些只能是私下里的称呼,在单位在外面,该怎么叫还怎么叫。
邢丽芳抢着结了账,而且先回县委了。田朝阳等了一会儿才走,该避嫌得避嫌,谣言这东西能害死人。
田朝阳刚到县委门口,就看到一辆黑色商务车,这车他认识,正是王百强的女儿,王紫秋的座驾。
“这死娘们怎么又来了,还真是没完没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