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同于鬼手藤、缠脚藤的藤蔓植物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种藤的叶子呈绿色,足有蒲扇大,藤比她的大腿还粗,呈褐色,像蜿蜒的虬龙般攀着墙壁曲曲折折地往上生长,墙壁、窗台、阳台上生长的大部分都是这种藤。它从藤上长出来的根须扎进了墙壁中,墙面已经出现斑驳的裂痕。
莫卿卿震惊地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城市完了
她之前认为蘑菇和鬼手藤很疯狂,如今见到那把蘑菇都掩盖了的绿草,攀着大楼长到足有五六层楼高的巨藤才发现她仍然小瞧了这些植物。
她定了定神,小心地避开一些起来有危险的植物和藤蔓朝着体育馆和市政府方向走去。
沿街两旁的餐饮店、超市的大门都被撬开了。屋檐下的草、蘑菇都被踩平了,新长起来的植物还不到膝盖高,屋檐下方的停车位、人行道上,随处可见感染而死的尸体。从他们身上长的蘑菇的大小、以及身体的腐烂程度,她估计他们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三天。
仅她得到的地方都是步就是一具尸体,她不知道在她不到的地方还有多少死去的人。她不知道在这漫天青绿之下到底掩藏了多少白骨。
她想极有可能在不久前,周围的居民有过大规模的撤离。那时候她正病得昏昏沉沉的,错过了大部队。
莫卿卿一个深呼吸,缓解了一下胸口的沉闷。
她见到路边有家户外运动用品店,卷帘门有被撬过的痕迹,离地约有十厘米高。她现在穿的是餐桌布,不舒服也就罢了,她还没裤子,每次迈步,身下都凉嗖嗖的。
莫卿卿想着进去找身衣服穿上也好。
卷帘门被撬变形,拉起来很费力,只找到离地一米多点便再难往上拉。她弯腰先朝里了眼,见里面并没有尸体,东西也没有被翻得乱七八糟。
莫卿卿抽出别在腰上的西瓜刀握在手里,大喊声“有人吗”喊完她才发现自己傻了,这时候遇到人应该高兴才是。
她先把包袱扔进去,见里面没危险,这才提着西瓜刀钻进去,点燃打火机照明,找到户外用的头灯和手电。她拿起手电筒照明,先去挑了合身的户外运动服穿上,又找来一个大的登山包把找到的头灯和手电筒、电池装进背包里,之后把自己打包的食物、水都放了进去。她带的食物和水比较多,往户外登山包里一塞便塞满了一大半。她见有空隙,便又挑了些觉得自己可能用得上的东西塞进去,例如户外用的毯子、雨衣,护膝、护腕、户外刀等一大堆东西。她想到锯齿草很容易割坏裤子,见到有护腿,挑了骑行用的带护甲的护腿装备上。她戴上护腿,想着这些东西应该是一套的,再一找,果然找到这种款式的护腕、护肘,也换上了。她穿上运动装,再戴上护具,瞬间觉得自己帅了不少。她又找到骑行用的头盔,在装上头灯后,戴在头上,然后站在镜子前照镜子。
忽然,一声痛苦的低吟声在身后响起。
这声低吟在这死寂的地方无比真切地传入莫卿卿的耳里,她身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衣服摩擦的声音响起,似乎有人在动。
莫卿卿小心翼翼地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见到身后有一顶支起来的帐篷。
户外用品店里支着样品帐篷是件最正常不过的事。莫卿卿想着这顶帐篷完全挡不住疯狂的植物,压根儿没有正眼过它。
她喊了声“有人吗”
帐篷里又发出一声低吟,还答了句“有。”是个女人的声音,很低,很虚弱。
莫卿卿瞬间想到一个浑身覆满白絮长满蘑菇的不成人样的女人,顿时紧张得心脏“砰砰”狂跳。她小心翼翼地撩开帘子,见到拉到一半的帐篷拉链。她从拉链缝里朝里去,见到一个人裹着毯子蜷缩在帐篷中。薄毯盖着的身子曲线起伏,似乎很材很好。她又朝头部方向去,只见到一头很长的乌黑长发,脸被头发遮住了,不清楚。她又问了句“你还活着吗”
那女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也没说话。
莫卿卿长松口气,心说“那就不用我冒险去救了。”她抚抚胸口说“死了呀”麻利地转身就要去提自己的登山包。她走了两步,帐篷里又有低弱的声音传来“水。”那声音很虚弱,奄奄一息。
见死不救,不太好吧
莫卿卿生生地止住了步子。她又回到帐篷外,拉开帐篷,拨开那女人遮住脸的长发,见到一个脸、脖子满是脏污的女人。她闭着眼睛,嘴唇干得开裂,身上还有一股臭腥味。那味道有点像植物腐烂后的味道。
那女人又低喊一声“水。”要不是之前这女人应了声“有”,莫卿卿都得怀疑她是在梦呓。
莫卿卿找出一瓶红茶倒进户外用带吸管的水杯中,把吸管送到女人的嘴里。
那女人含住吸管大口地喝水,很快就把一瓶红茶喝完了。
莫卿卿知道如果她走了,这女人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这女人身上虽然脏了点,但没有长蘑菇、没有长草,似乎还有救。
她不忍心把这女人扔在这不管,于是,找到户外用的小锅和燃气罐用雪碧拌上面粉煮开。她把雪碧面粉糊糊倒进大水壶的盖子中一点一点地喂到那女人的嘴边。
那女人躺着起不了身,吃东西很不方便。
莫卿卿只好去找了件雨衣穿在身上,又戴上手套,这才把女人扶起来,用一只胳膊揽住她不让她倒下,另一只手把雪碧面粉糊糊喂到那女人的嘴边。
她不知道这女人饿了多少天,怕吃太撑不好,没敢喂太多,喂了一壶盖的量便没再喂,扶那女人躺下。
那女人躺下后,低声说了句“谢谢。”
莫卿卿见这女人居然还会道谢,顿时一乐,说“不客气。”
那女人又说了句“我还活着。”
莫卿卿愣了下,才想起之前自己问这女人“你还活着吗”她嘀咕句“你的反射弧可真长。”便把帐篷帘子盖了回去。
她这女人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于是又找到一顶帐篷支起来,再在里面铺上垫子,又拿卷起来的垫子做了个枕头,再塞了两张毯子进去,准备晚上就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