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仲卿不告诉您?”
刘彻思索片刻,欲言又止地看向卫子夫。
卫子夫摇头:“前几日妾身问过仲卿,仲卿说去病提过,三位妹妹成亲的时候他都会备上一份厚礼,以谢您对他的养育之恩。”
“谁叫他谢?”刘彻只希望霍去病娶他女儿。
卫子夫:“强扭的瓜不甜。”
“你不会撒点蜜糖?”刘彻反驳。
卫子夫噎住。
好主意!
可是为何又是她。
卫子夫:“去病很清楚什么样的女子适合他。我们就别管了。”
“女方看上的是冠军侯,并非霍去病,你也不管?”
卫子夫反问:“除了我们这些看着他长大的人,谁看上他不是因为他乃冠军侯?敬声已有十六,昭儿那孩子比他大,二人皆可议亲。陛下不妨问问两位姊夫,同他们两家攀亲的是些什么人。”
有人跟他们攀亲?此话在刘彻喉咙里绕一圈又咽回去,公孙家和陈家远比霍家显赫,为何长安未婚女子多想嫁霍去病,不想嫁进公孙家和陈家?只因霍去病是冠军侯。
“陛下不要觉着天下女子只有我们的女儿配得上去病。仲卿和他夫人也非门当户对。俩人不是很好吗?”卫子夫想起一件事,“陛下曾说过,列侯当中没有适婚男子您大可赐他一个侯爵。此话当真?”
刘彻颔首。
“张汤次子张安世。”
“他?”
卫子夫点头:“长姊数落敬声的时候不止一次提过他不如张汤次子。他和敬声是同窗。”
“未及弱冠?”
卫子夫:“去病出征前才十七您就想给他定亲。”
他哪能跟去病比。刘彻在心里嘀咕一番:“张汤同朕提过他这个儿子。改日叫他当个郎官朕先看看。朕此前一直希望他到据儿身边出任太子洗马。还有霍光、敬声和昭儿。他们性格各异各有长处正好互补。”
“据儿才九岁,不急。再说了,他那个机灵劲要什么侍从官?”卫子夫算给他听,“御史大夫最看重的儿子,冠军侯之弟,还有两位是他亲表兄。您叫他们到据儿身边,长安所有世家子弟得唯他马首是瞻。他们聚到一起敢把天捅个窟窿。”
刘彻:“所以朕只是想想。朕还想多活几年。”
“那此事过几年再说。”卫子夫再次提醒他二女儿十六了。
刘彻又稍坐片刻吃了茶就回宣室殿。
刘彻所知皆是天下事,他身边的宦官宫女对长安人和事知之甚详,盖因他们闲着无事爱打听。刘彻问宣室诸人哪位公卿的儿子机智过人,年岁几何,可有婚
配。宦官宫女稍稍一想就明白这是准备替二公主择夫。纵然他们有自己的偏好也不敢夸夸其谈,盖因小太子时常出宫,城中大小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倘若陛下按照他们提供的消息给二公主择夫,小太子不满意来到宣室大发雷霆,他们轻则被逐出禁宫,重则性命不保。
宣室诸人有一说一,刘彻心里有底反倒不急。妆奁可以先备,明年秋定亲,后年成婚也不迟。民间女子也多是十七岁左右出嫁。
此时太子宫内枇杷发现她收拾好的胡麻还在:“殿下,您把这个忘了。”拎着胡麻去找屋檐下逗鸟的小太子,“婢子叫韩子仁给陛下送去?”
“没忘。”小太子话音落下,南越送来的能言鸟跟着说一句“没忘”。
枇杷疑惑不解:“那这是……?”
“先放着。过几日太阳出来晒晒。孤哪天心情好了再送给父皇。”
枇杷看着嘴角含笑的小太子心下奇怪:“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不是很好。”小太子伸出手臂,两只能言鸟从笼中飞出来,小太子叫上花花,朝宣室殿后方小花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