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凉疑虑更甚,毕竟但凡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就不会在彻底走投无路之前投身风尘场所。
而且即便是投身了,以春雨和冬雪表现出来的乐理本事,做个清倌恐怕也不会少赚银两,届时银两赚够了,再脱离花楼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岂不更好?何必在这极重女子贞洁的时代背景下,一出道就把后路全部堵死?
心中所想,沈凉自是没理由对花妈妈说个清楚。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在稍后回到晋王府,才能找沈万军一探究竟。
跟花妈妈道了别,沈凉便举步离开了百花楼。
可还没等他走出十丈远,身后百花楼方向就传来了一阵怒骂叫打声。
“史老三你个驴草的!再敢来百花楼偷吃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都卖点力气!给我狠狠地打!”
“史老三你他娘的真是记吃不记打啊!怎么这么多回了就是改不了你的狗毛病呢!”
沈凉回首,入眼即是已经见过不下一百次的熟悉场面。
四名身材壮实的百花楼杂役,此时正围着一名破衣烂衫的邋遢中年拳打脚踢,那中年外表跟乞丐没太大分别,手里抱着半只烧鸡,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任由这四名杂役如何暴打,也不忘一边颤抖一边往嘴里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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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身材壮实的百花楼杂役,此时正围着一名破衣烂衫的邋遢中年拳打脚踢,那中年外表跟乞丐没太大分别,手里抱着半只烧鸡,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任由这四名杂役如何暴打,也不忘一边颤抖一边往嘴里塞肉。
来往百姓除了尽可能离沈凉远一点之外,几乎全都对这一幕熟视无睹。
因为这所谓的史老三,也算是晋城里的名人了,要知道,当年沈万军打了胜仗回乡,家家户户都发了几十两白银,街头行乞的乞丐也不例外,所以在这座城池里,早就不存在“乞丐”这一职业了。
而史老三的命运,说起来比花妈妈还惨。
其父生前亦是好赌,输多了也不知道把他娘卖到谁手里去了,他大哥及冠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连夜逃离晋城,逃离这个家,许是不知在哪里落了脚,再也没回来过,他二哥则是把改变命运的筹码倾力押注在了读书上,结果有一天他们那个赌鬼老爹输急眼了回到家,看着老二在那读书不做饭,一气之下就把家里的书全烧了。
那一夜,烧的不单单是书,还是史家老二的最后一丝希望。
史老二痛哭一夜,转日即疯,疯了一段时日后,不小心绊倒摔进井里一命呜呼。
可饶是如此,二儿子的死,也没回来赌鬼的改过自新,往后输的再多些、借的再多些,还不上,也就没有证据无人诉状的被赌坊打手要了命,完事叫史老三草草埋在了晋城郊外的一处乱坟岗。
原本人丁兴盛的一家五口,末了只剩下史老三一个人。
大抵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史老三是个男人,又没什么病,倘若踏踏实实的找个店家老板打杂,也不至于落得今日下场,偏生他就好一手不劳而获,常年游走在各个花楼、客栈偷吃偷喝。
打没少挨。
打也不改。
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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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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