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海马上跟上,拎起那逃兵的脑袋举过头顶,高声叫道:“指挥使在此!再敢逃跑者,如同此人!”
逃兵们终于停下来,我心中也跟着松了口气。
忽然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骂着:“妈的,要去你们去!要不是为了应付我家老爷子,我连府门都不想出!”
停下的逃兵中闪出几人,不管不顾地继续要往城内跑。
中间那人身上一副好铠甲,盔明甲亮的。两个小厮一左一右,一人架着他一只胳膊,正拖着他往北跑。被架着的李乐康跑得盔歪甲斜,上气接不上下气,脸上横肉美美的抖着。
他怎么在这?我马上就明白了,应该是他祖父、兵部尚书李博衍要他来的,不然他这个二世祖怎么可能会自愿到这战阵上?
他在执金吾卫也只是挂名拿个执金吾的身份,装装门面、做个样子给别人看而已,这样就显得不那么无所事事。城里的纨绔们大都这么干,大家都心照不宣。
即使是李尚书真心想让他上阵,他也只需在战阵上露个脸,就能回去交差了,却不想今天正赶上这个紧要关口。
看到是李乐康,我心中有点怵,觉得不好办了。倒不是我怕他,而是他平时蛮横惯了,这个纨绔中的纨绔怎会像一般兵士那样好拦?
但如果不拦他,让他带头跑了,别的兵士怎么想?如果把他放走了,还有什么理由再拦那些普通士兵?不行,一定要拦住他!
想到这,我百辟刀又架了起来,对李乐康叫道:“站住!”
他见是我,愣了一下神,立马就不叫人扶着了,甩开他左右两个小厮,原地蹦起来三尺高,跳着脚地骂我:“风静深你这小瘪三!敢拦你爷爷?你他妈疯了吧你?”
他早就跟我不对付,我这时也不想跟他多话,就是用刀挡着他。
他又破口大骂:“风静深你大爷的!你算什么东西?做了这劳什子指挥使,跟我搁这耍起官威来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就也叫道:“李乐康,这不是我们在太学打群架!”
他怎会听进我的话?只是又叫:“两年前在太学是没揍够你!来啊,给我揍他!”
跟着他的俩小厮平时也豪横惯了,整个天中城,他们除了不敢在皇宫放肆,在其他地方基本都是横着走。李乐康一说要揍我,其中一个马上就近到我前来要动手。
我一刀砍在那小厮脖子上,两三道血柱子‘噗噗’从他喉管喷出来。他伸右手捂住,血柱就变成血泉,汩汩从他指缝流出。
直到完全瘫软在地上,他两只眼睛还是瞪大看着我。他两腿蹬了两蹬,双眼就那么大睁着,瞳孔散,再没动静了。
李乐康还是两年前的李乐康,可我早已不是两年前的风静深了。
李乐康话开始说不利索,结结巴巴,嘴里却还是不干不净:“风。。。风。。。风静深你大爷的,你他妈想反了天了?我。。。我。。。我告我爷爷去!我。。。我。。。我让陛下砍了你!”
陛下?天武大帝不是被魇附身,已经先被我砍了吗?脑袋里绕了这一下弯,我才明白过来,天武已经死了,现在皇帝是天月了。
“孬种!”我喝他一声。
只听李乐康终于惊慌道:“风。。。风。。。风静深你大爷的,你砍人就砍了,还红眼睛吓唬老子?!”
我们还在这僵持,就听一片惨叫在不远处的城墙缺口传来,原来已经有骑兵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