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肃啊,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秦礼微施一礼:“是,主公。”
包抄截杀彘王叛军中后方的精锐已经在回撤的路上,此时收掉浓雾也不会将己方置于险境,秦礼并未多为难便照做。
浓雾散去,战场却未真正消停。
这场混战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才结束。
两军各自鸣金收兵,抛下数不清的尸体,派人清点,六成彘王叛军的,四成联盟军的。
属于联盟军的那些尸体,其中九成都是其他大小势力的,仅剩一成是吴贤帐下兵马。
他们损失最小,同时杀敌最多。
其他势力心中颇有怨言。
归根究底还是这场浓雾的锅。
不过,秦礼却不这么认为。
他淡淡地道:“这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浓雾,类似的迷阵、迷雾阵不计其数,诸君打仗还能禁止敌方用这些手段干扰视线?只要指挥得当,那点影响几乎能抵消……”
更不可能发生自己人杀自己人的笑话。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自身指挥有问题。
浓雾一起,他们帐下那些士兵哄哄乱乱,变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跑,根本不听军令行动。
这些问题导致的损失也要赖别人?
众人被秦礼揭短,说得面红耳赤。
();() 有人羞愧,也有人恼羞成怒。
当下就要暴起拔刀。
此人的暴行过于突兀,身边的人阻拦不及,眼看着那把刀要砍重秦礼,却在最后时刻硬生生停下。那人眼中流淌出一丝丝恐惧,双手一松,长刀哐当一声落地,面色铁青。
吴贤盟主知道秦礼不会出事。
但,此人当着他的面要杀他的心腹,当他吴昭德是泥人捏的,浑然没脾气是吗?
当即,吴贤冷呵一声。
落在那人耳中却如一道平地炸起的惊雷。
激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毛倒竖。
他忍着额头冒出的薄汗和狂跳的眼角,勉强找回理智,看了看左右众人眼神,后怕地倒退两步道:“吴盟主莫怪,在下也是一时情急,才会、才会做出此番昏头之举……”
吴贤盟主并未第一时间表态。
而是沉默地看着他。
周遭气氛凝固得令人窒息。
终于——
他神色一松。
气氛也重新缓和下来。
吴贤盟主真诚又痛心疾首:“诸君心情,贤也知道。只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坐下来详谈,无论如何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但,向自己人拔刀相向却是万万不能的!这与手足相残有何区别?我等为大义而结盟,讨伐彘王叛军,莫要让他们看了笑话。往后传扬出去,天下人、后人,如何看待我等?”
众人登时不再吭声。
矛盾就这么轻轻揭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