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以前没有人敢,现在不是有人敢了?
崔麋:“……”
没过多久,一封书信出现在崔止书房。
长子崔熊手中拿着一封信函,明明心急如焚,急促步履踢得衣裳下摆摩擦作响,他仍压抑着没有跑起来。一阵风似得卷到了书房门外:“父亲,父亲,大事不好了——”
“二麋失踪,儿子收到绑匪——”
崔止眼神投来,崔熊瞬间噤声。
“为父都已经知道了。”
沈中梨前脚拿官凭走马上任,崔麋后脚就手势包裹,尾随跟上去了,如今就在姓沈的眼皮底下。所幸,崔麋这混小子还知道报个平安,知道给自己写一封家书。崔止从崔熊手中接过那封“绑匪的信”,一目十行扫了个大概,心中了然:“不用管二麋了。”
崔熊却没有这么心大。
“但二麋被绑……”
那位复姓钟离,逃难改名沈中梨的人,虽一路护送母亲平安抵达戚国,但毕竟来历成疑,让二弟跟着这人混迹一块儿,实在叫人担心。那地方还有不少遗留问题,崔熊真担心沈中梨会以为父亲戏耍她,继而恼羞成怒牵连了可怜的二麋。思及此,长吁短叹。
崔止道:“二麋比你精明。”
乱世存活,实力固然重要,脑子也重要。
大熊性子比二麋耿直太多了。
“再精明也挡不住盗抢棍棒不是?”
崔止叹气道:“那你打算如何?”
崔熊主动请缨:“让儿子带一些人过去,将二麋强抢回来!如此才能高枕无忧。”
崔止反问:“你也被绑了呢?”
总不能两个儿子都被姓沈的抓住吧?
崔熊道:“应该不至于。”
他看得清楚,这事儿说是绑架,更大概率是二麋故意赖在那地方,不愿意待在这里被人催婚。崔熊带人过去也不是真的抢人,只是找个机会将弟弟劝说回来。不管崔熊怎么说,崔止都没有松口,只是命人将崔麋惯用的日常用品和仆从全部打包给邮寄过去。
沈中梨扣留他儿子就扣吧。
崔氏垫付的三年烂账记得还就行。
崔熊:“……”
崔止这边说不通,他只能去找母亲了。
这几日,母亲似乎恢复了以往崔氏主母的日常,只是不再处理那堆琐碎杂事,不用安排府上吃穿用度,不用跟各家打理关系,也不用关心那些来哭穷打秋风的旁支妇人。
修剪花草,舞枪弄棒。
怎么喜欢怎么来。
崔熊刚来就听到长枪舞动的呼呼声,还未请安问好,只见院中舞枪女子一个巧劲儿顺着枪身蔓延至枪头,枪尖一点一挑,兵器加上另一杆长枪拔地起飞,笔直刺他而来。
这杆长枪的速度不算太快。
崔熊恰好能轻松握住:“母亲?”
“大熊,跟为娘练练手。”
记忆之中,崔熊很少能听到母亲有这样中气十足的声音,光听着就能感受每个字蕴含的旺盛生命力和热情。他遵从母命,陪崔徽比划。直到一声崩裂,枪杆断裂,力道过大将他们都震得倒退数步,虎口传来阵阵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