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认为自己的做法相当体面。
既能保全康国脸面,也能平息事端。
祈善微不可察嗤了声,老臣只是年纪大不是耳朵聋,当即白眉竖起,叱问:“祈中书这是何意?若觉得老夫此言哪里不妥,当面指点就行,老夫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祈善道:“没有不妥。”
他冲秦礼道:“反正没唆使,不知情。”
光喷他一个干嘛啊?
他举荐要问责,宁燕是不是更要背锅?
祈善余光扫过一群各怀鬼胎的同僚,心下早就将他们看穿。使者出使自然带任务,李完敢这么作死,他就不信没有人在背后授意。看主上反应,她惊讶大于惊喜;看这几个同僚反应,惊喜大于惊讶。呵呵呵,都不用调查都能破案了,绝对跟他们几个脱不开干系。
秦礼:“不是你,难道是她擅作主张?”
祈善哼道:“这个谁知道呢,有没有可能是秦少师自个儿后院起火,你不自知?”
秦礼被祈善玩世不恭的腔调惹怒。
刚要开口就看到对面武将,有人冲自己挤眉弄眼,眼皮努力到差点儿抽筋。秦礼蓦地想到这层,白净俏脸僵硬。祈善一看他哑火,笑容愈发放肆张扬:“秦少师,您说呢?”
秦礼:“……”
庆幸主上这时候下场打圆场。
清亮威严的女声压下群臣之间的躁动,有着不容抵抗的魄力:“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无意了。不管李完做了什么,这事儿究竟是对是错,她毕竟是康国使者,天大的错处也要交由康国刑部处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管教?告诉对面,若人死了,哼——大过年的,闲着也是闲着,也别怪我康国儿郎踏平他们都城,算是给今年寡淡的气氛添点年味!”
不讲理,完全不讲理!
袒护偏心到了蛮不讲理的程度!
不讲理吗?
沈棠不觉得啊。
她觉得自己很讲道理了!
不是对面先送了所谓“国礼”要爬她的床,附带捆绑二十几个陪嫁?嘴上说着两国棠棣之交,实际上呢?实际上是想吃她的绝户!
她又不是男人,不可能让复数伴侣在同一时间怀孕生孩子,这孩子谁来生?那最后肯定是她来生!生一个孩子就要耗费一年时间。
也就是说,她这辈子的孩子有限的。
对面送来这么多男人,不就是吃准这点,想占她的便宜?给她二十多号男人,让这些男人吃光她的积蓄;再让她生继承人,占用她工作精力;集合以上两条,他们赖账就能理直气壮,沈棠也不能为了一笔蛔虫药就不依不饶。
听着简直寒酸,有失大国国主风范。
若她沉迷美色,没把握住,天天纵情声色,还怎么一统天下?这个计谋,真歹毒!
沈棠自然不会让算计得逞!
李完这些操作确实有些奇葩,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未婚的驸马都尉罢了,又不是已婚的驸马都尉。说句难听的,已婚还能离婚呢。
退一万步说,惩罚李完也是康国的事!
对面算得上哪根葱?
“此事也不能听对面一面之词,什么叫私奔?你情我愿的事情才叫私奔!这事儿是李完一人能搞定的?不得男人也同意了?所以,他们怎么不在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准驸马都尉身上找一找理由?全推脱李完身上?”沈棠起身给此事下最终定论,道:“就跟他们要人!要是咱们要不到人,那只能自己去找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散朝——”
说罢,摆手从钉钉朝会退出。
群臣见主上都退了,也陆续退出。